是忌讳,她吐了吐舌头,然后问:“你还没告诉我,咱们第一次见面到底是在哪里呢?”
本来都要说的,结果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就跑偏了,还惹的她哭了一场。
“嗯?”权振东没想到她居然还惦记着这件事,原本严肃的脸一下子柔和就不少,像一块被慢慢融化的坚冰,他咳了一声,“咱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有点太匪夷所思了,是……是你们幼稚园的男厕所。”
“……”沈宁西的表情很纠结,这怎么可能?她狐疑的问到,“你确定没记错?”
权振东点头:“没有。”
“那也许是你认错人了,我怎么可能……”
“那天我和同学打完篮球,然后去了洗手间,正站着解决人生大事的时候你冲了进来,然后……蹲下了……还抬头,一脸懵懂的看着我,眼里闪烁着疑问,像是在奇怪为什么这个人是站着上厕所的……”
沈宁西囧了,她记起来了,的确有这么一回事,那个时候是开学第一天,她……跑错洗手间了,还和老师说里面有一个奇怪的大哥哥,连上厕所都不会……
脸色红了红,她尴尬的咬着嘴角,说到:“那个时候……年少不懂事……再说谁没走错过几次洗手间啊?”
“嗯……”权振东笑得肩膀又开始颤抖。
沈宁西气恼的看着他:“你笑什么笑?我又没看见……”
“看见了……”
“没有!”
“就是看见了!”
“……”沈宁西要哭了,好吧她当时的确是看见权叔叔的小丁丁了,她忏悔!
她要面子的骂道:“你一点也不绅士,看到女孩子进来就应该立刻提上裤子出去啊!”
权振东用指尖刮了刮眉梢,笑的不能自已:“都被你看光了,出去也来不及了。”
沈宁西恨恨的咬牙。
权振东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没关系,你爱看就看吧。”
说着还故意凑的更近,在她耳旁低声说了一句:“你不但爱看,还爱吃,对不对?”
哎呀呀,这样又黄又暴力暧昧入骨的调情的话真的是冷情的权关长说的话吗?真叫人不敢相信。
沈宁西面色绯红给了他一肘子,低声骂道:“变态,流氓!”
“我怎么成变态了?”权振东觉得自己很冤枉。
“哼,我还那么小你就惦记上了,你不是变态是什么?”
这次换成权振东尴尬了:“我不是……我那个时候没……我是后来看你小时候的照片的时候才想起来的。”
沈宁西嘴角一勾,倾身在他腮边烙下一个吻:“既然看过了,那么我就对你负责吧。”
权振东也笑了:“好,你对我负责,一辈子的。”
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握着。
菜上来之后,沈宁西原本打算保持淑女的姿态吃完这一顿的,结果不知怎么的就狼吞虎咽了,好像几百年没吃过饭似的。
连她自己看了都暗暗觉得心惊。可怎么也停不下来,怎么吃也吃不够,就是觉得饿。
权振东在一旁也看的心惊肉跳,他帮沈宁西盛了一碗汤放在她手边,柔声安抚到:“慢点吃,别噎着了。”
沈宁西大概是真的饿狠了,连回答的功夫都没有。
权振东看着她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把一桌子菜都扫光,沈宁西才吃饱了,看着权振东那吃惊的小眼神,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嗫嚅到:“我……我是不是吃太多了?”
权振东摸了摸她的发顶,温柔回到:“还好。”
对于这个回答,沈宁西很不满:“什么叫还好?你应该斩钉截铁的说没有。”
权振东立刻斩钉截铁的说:“嗯,没有。”
沈宁西这才满意:“不许嫌弃我!”
“不嫌弃,我养的起。”权振东拿起纸巾帮她擦去嘴角的油渍,看着她仿若蕴含着秋月般的双眸,权振东内心一阵酸涩难忍,眼眶隐隐发热。
他飞快的撇开头,将那来不及掩饰的泪水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见他神色不对,沈宁西心头涌上一阵难言的担忧,这种情绪来的很莫明其妙,她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她拉着权振东的手臂晃了晃:“养不起也没关系,我可以少吃两碗,你说好不好?”
她试图用这种冷笑话来逗他笑。
可是权振东此刻的心情,只有他自己知道到底有多么的沉重。
他只要一想到,以后只有沈宁西一个人,他就觉得揪心。可是,这种痛偏偏最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过头,若无其事的笑着:“你以为你是三毛啊,说少吃两碗我就能娶你?”
沈宁西心头一跳:“我不是三毛,你也不要做荷西,我们就是我们。”
她看过三毛的传记,随着她的故事笑过想象过,最后荷西死的时候也哭过。她做不了三毛那样随性优秀的女子,也不希望权振东成为荷西。
对于死亡,她也开始忌讳起来。
此刻,她并不知道权振东的病情,却也预感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