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头等着的江大宝,看到江小芽身影,飞快跑上前,急切道,“小芽,那人怎么说的?什么时候放了奶奶?”
“没说,等着吧!”
江大宝听了,脸上满是失望。不过,心里也知道这件事没这么容易办成,因为从几年前就知道那位爷是个难缠的。想着,忽儿想什么,上下打量了一下江小芽,关切道,“你怎么样?他没为难你吧?”
江小芽摇头,看着江大宝淡淡道,“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那你呢?”
“我在这里等消息。”说完,转身离开。
看着江小芽纤瘦的背影,江大宝心里有些放心不下,可想到家里正在等消息的人,叹了叹气,快步离开。
江小芽走在街头,走到自己买卤肉摊位站定,静静看着……
【江小芽,你个败家的,想我用鞭子抽你是不是?】
【你看什么看,要买肉就赶紧买,不买就给我走开。】
【丫头,你在这里好好守着,奶奶忙完下午就来接你。】
【丫头,快来吃饭,白菜面条不喜欢也要给我吃完了,敢给我剩下一点,明天就没你饭吃。】
【丫头……】
曾经陌生的地方,现在也有了温暖的回忆。
在这陌生的异世,因为那一个老人,让她开始不觉有了归属感,让她不由贪恋她给予的那份温暖。
可现在……
如果你出事。那么,拖累了你的我,还有害了你的他们,都会给你偿命。
害死你的要死,欠了你也一样!
看一眼空荡荡的摊位,江小芽收回视线,缓步离开,漫步街头,没有目的地。
另外一边……
【你不是想要我死吗?可现在……我等着你来求我,求我好好活着!】
想到江小芽离开时撂下的这句话,徐风这会儿仍心跳不稳,直感心惊胆颤!
心黑手狠脑子好!他本以为对江小芽他已经算是了解。可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总是出乎意料,再次让你意想不到,这才是江小芽。一个对他人狠,对自己也一样够狠的人,一个纵然地位低微,也绝不是你可以随意欺辱的人。
这些年,世子爷一直在耍横,可现在……他遇到了一个不要命的。
这一次的抗衡,世子爷的身份,好似突然失去了它本该有的威慑力,变得不堪一击。
这一次的对抗,任由裴戎再嚣张,也改变不了他性命被人拿捏的事实。
徐风想着,心潮澎湃翻涌,作为保护裴世子安危的护卫。有些想法不应该。但,对江小芽,他敬佩,也敬畏!
裴戎坐在软椅上,由着随行大夫给他探脉,极力让自己脑子保持空白,才能压制住自己的性子保持冷静。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今天,光天化日之下,他被人非礼了。还跟女人一样,被人非礼出了血。
今天,总目睽睽之下,他被人喂毒了。还跟弱鸡一样,连使劲扑腾一下都没有。
想着,裴戎牙齿开始咯吱咯吱响声。
五年前,除掉她,他以为是再轻易不过的事儿。结果,他被她坑了,算计了。
五年后,弄死她,他本以为也不过是动动手的事。结果,他被她明目张胆的阴了!
时隔五年,他找打她,难道就是为了让她更好的算计自己吗?就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的献丑吗?
最重要的是,她对他犯了死罪。结果,他却还要去求她,求着她不要死,求着她好好活!
噗通!
火气压不住,身前桌椅被踹飞,咬牙切齿,怒吼,“江小芽,你个该死的东西,爷一定要剁了你!”
听着裴戎气急败坏的声音,徐风垂眸,这语气,这话语,听着似曾相识。过去主子好像也这么火大过,好像也说过要将她五马分尸的话。
刘凛跪地,请罪,“都是属下无能,请世子爷责罚。”
刘凛请罪,心里也很憋闷。他跟随在裴戎身边近十年,一直尽心尽力,从未失职过。可这一次,他眼睁睁在跟前看着,不但没护住世子的安危,甚至还让世子丢了清白!
究其原因,不管是江小芽行为太让人出乎意料,还是手段太狠辣,都抹不去他的失责。
太大意,太轻敌!
谁说年纪小就好拿捏,谁说是女人就不敢下嘴?!
“世子,这毒,怕是有些麻烦。”随行大夫周亭顶着莫大的压力道。
裴戎听言,看他一眼,没什么表情道,“所以,你的意思是,爷我可以等着去死了。”
“世子爷恕罪。”
“滚,都给我滚下去!”
被非礼的男人,比欲望得不到纾解的男人更可怕。
裴戎一声吼,刘凛拉着周亭快速退下,退到一个裴戎看不到他们,也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地方。
“周大夫,世子爷所中的毒,你真的没办法吗?”刘凛压低声音,紧声问。
“也不是没办,就是有些冒。因为需要时间,也需要了解毒性。万一,稍有差池那……”周亭余下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白。
稍有差池,就是一命呜呼!
刘凛听言,神色凝重,随着把江小芽丢给他的那个药瓶递过去,“这药呢?”
周亭打开,倒出一粒在手里捏碎,看看,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不由叹了口气,“那个叫江小芽的丫头,确实没有说谎,这毒确实相当霸道。如不服解药,十个时辰之内必气绝身亡。”
确定药性,刘凛不由心颤,太狠了!
江小芽这一举,是完全不给自己留后路,也不给他人留后路呀!这丫头实在是难缠,不过也必须承认,她作到点子上了。
如果她不对自己下手。那么,世子就一定会对她下手。
各种极刑,严刑逼供,逼迫她交出解药。这一过程,必然比她现在要承受的多。但现在,谁能动她?!谁又敢动她?!
她以行动直白的告诉你,她就是不怕死。你敢动她一下,她死给你看,同时拉你陪葬!
这狠辣,这心机,简直是令人发指,却又让人束手无策。
“刘护卫,现在怎么办?”周亭低问。
让世子求人……说句大不敬的,就裴戎那驴脾气,他敢跟你同归于尽也不一定会低头。也因此,在京城他才能难横,因为裴戎骨子里也是个极端的。然,现在他遇到了一个比他更混不吝的。对此该说一句,人外人有人吗?
“你在这里紧守着世子,有什么情况赶紧派暗卫去告诉我。”刘凛说完,飞身离开。不用问,肯定是去找江小芽去了。
看着刘凛离开的背影,周亭心里无声叹息一声,一直横行霸道的世子,这一次算是阴沟里翻船了。
都说市井多高人,这话还真不假!一个丫头阴狠到这种程度,也是大开了眼界了。
江家
大房刘氏一家,二房王杏花一家,三房张秀一家!
一帮人聚在江老太的院子里,大眼瞪小眼,干坐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就说那丫头命硬专克对她好的人吧!娘还不相信,现在好了,可劲护她,结果把自己护到牢里去了吧!说不得还会连累江家这一大家子。”三媳妇张秀,怨声怨气道。
“三婶,小芽一定会想办法救奶奶出来的,这煽风点火的话你就不要说了。”江大宝沉着脸道。
“哎哟!看来大宝是真的把江小芽当亲妹妹了,直到这个时候还护着她。就是不知道巧儿听到你这话,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张秀说着,看向江巧,扯着嘴角阴阳怪气道,“巧是因为跟女婿生气才回娘家的,本来前两天巧儿婆家都已经服软了,让张女婿来接巧儿了。可是走到村口,当听说了江家的事人家马上又扭头回去了。呵呵……这一回去,还不知道心里会怎么想呢?说不定怕别连累,直接就……”
休书,这两个字还未出口。就看江巧腾的站了起来,黑青着一张脸道,“我的事不用三婶子操心。”说完,快步走人。
看江巧走人,张秀转眸看向江大宝,“这事郑家也已经知道了,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万一也跟你姐夫一家一样怕别拖累了,要跟你退亲。那……”说着,看向刘氏,“大嫂,你这以后要操心的事可就多了呀!”
刘氏听了,嘴巴抿了抿,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而心里不可抑止的充斥着不安。如果真是这样。那……
“大嫂,你当初把江小芽捡回来,就是捡了一个祸害回来。”
如果是之前,刘氏听到这话一定会反驳。但,这次她说不出一句话。也许,她是真的做错了。若是早知道她是个招祸的,她怎么也不会把她捡回来。
京城*王府
墨昶下了朝堂,刚入王府,元通既走上前,将一封递了过来,“主子,世子送来的信。”
墨昶听了,伸手接过,心里想着,这次又折腾出什么乐子了?
想着,将信展开,看到上面内容,脚步顿住,眉头瞬时皱了起来。
四爷,我恐怕马要死了,你能来见我最后一面吗?
墨昶凝眉,没想过自己会看到这样内容。这信,相比之前的那些,完全是急转直下。
“元通,你马上去镇国府一趟,看裴老太爷有没有收到裴戎的信。”
“是,老奴马上去。”元通领命,疾步离开。心里:看主子刚才脸色好像很不对劲儿,可别是裴世子出了什么事吧?
确实是出事了。
墨昶坐在书房,看着手里信,沉默。裴戎有些时候虽有些矫情,还会夸大其词。可是,他从来不会诅咒自己,他只会咒骂他人。所以,定然是出什么事了!
只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突然就要死了呢?是病了?伤了?还是……
墨昶抚额,一时猜不透。这厮,平日无事废话那么多,现在有事了,他搞什么深沉?这没头没尾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王爷,七公主来了在外求见。”
“不见。”
两个字,不咸不淡,直落入门外宇文婉儿的耳中。
“公主,王爷事务繁忙,你先请回吧!”
相比侍卫的含蓄,墨昶刚刚的回应可就直接了当多了,虽声音不咸不淡不染情绪,可宇文婉儿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他的不喜。
连宠幸一次都没,连睡都没睡,他对她都厌了。真是……这比宇文婉儿之前所预想的还糟。而,墨昶比太子哥哥所说的还难缠。
“既然王爷事物繁忙,那本公主就不打搅了。”勉强维持住自己身为公主的尊贵,宇文婉儿转身离开。
“来人。”
听到召唤,侍卫快步走进去,“王爷。”
“告诉管事嬷嬷,让她把女戒和经书都去七公主的院子,让七公主好好读读,认识一下大越的规矩礼仪。”
“是。”
七公主的热情奔放,没招来王爷的恩宠喜爱,反而招来了禁足。特别让她学习的那两本书,一本女戒,一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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