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出乎意料的,李俭发现,坐在侧边的李旦一直注视着酷刑的施展,面上竟无多少动容。这些被拘押起来的,多是平日与之相近者。但仔细观察,才会发现,李旦双拳握得很紧,那双眼睛,多了不少血丝。
“此刑,还是周兴所设,当年臣欲请之入瓮,其当即俯首认罪。殿下觉得,此刑如何?”看着李旦,来俊臣嘿嘿轻笑道。
“有来大人这般干吏,此间‘奸逆’,有何人能逃得脱!”李旦冷冷道,声音沙哑。
朝李旦一拱手,来俊臣毫不在乎其语气中的讥讽之意:“殿下谬赞了!”
“招,还是不招?”再拉出一人,来俊臣同样的问话,阴阴笑着:“需要本官提醒一二否?”
惨剧就在眼前,剩下的人,实在没有勇气去辩驳什么了,一个个俯首认罪,自承谋逆,按着来俊臣的想法,一一招供。每招供一人,在旁的李旦,脸色就白上一分。
这个时候,从其间猛地窜出一人,安金藏,其人怒视来俊臣道:“你这恶贼,如此凶狠暴刻,不就是想我等攀诬皇嗣殿下谋逆?殿下乃陛下亲子,岂容汝污蔑。”
来俊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安金藏,他这些年见过不少硬骨头了,而每每遇到硬骨头,他的兴致便格外地高。
在来俊臣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安金藏猛地掏出了一把短匕,对着来俊臣,这可把他吓了一跳。
“快将之拿下!”来俊臣没稳住。
在左右欲上前将之擒住时,安金藏果断地拔出了匕首,快速地解衣袒胸露腹,横眉扫视场中一圈,怒视来俊臣,很是激动道:“无论我等所言为何,汝皆不信。来大人要辨我等忠奸,那在下便剖心露肠,让来大人看看,是好是坏,是忠是奸!”
说完,便直接捅入腹部,割开肚皮,没有一点犹豫。面皮抽动,牙齿打颤,其人显然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但面容间刚毅依旧。
鲜血横流,那肠子果真露了出来,安金藏“嗬嗬”地笑着,对着来俊臣,让其脸色难看不已。
李俭看着安金藏,眼中也有些赞叹之色。这,也是个狠人啊,说切腹,这便切了……
这么个小角色,竟然如此忠诚烈性。
“剖心以证清白,本官成全你!”来俊臣笑了,不过语气极度冰冷,厉声命令道:“来人,将他心给我取出来!”
“住手!”这个时候,虎敬晖出头了,铁面沉声道:“来大人,此人若此,足见其忠直清白。你,不要太过分了!”
眉头一凝,来俊臣转头盯着虎敬晖:“虎将军,你想为这些叛逆求情吗?”
“来大人,他们是不是叛逆,可不是凭你一言而定的!”虎敬晖冷着一张脸,怒怼来俊臣。
李俭就在其侧,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虎敬晖的杀意,其手握的刀鞘,应力之下,发生了很明显的凹陷形变。
虎敬晖杀人无数,杀意如潮,那双眼神死死瞪着来俊臣,令其没来由地心感发慌。
脸色十分难看,与之对视了好一会儿,来俊臣冷冷地笑了:“虎将军,本官记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