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萝觉得不好, 非常不好。因为她表演不了干吃茶碗的绝技,所以被扣在了静南王府内,连房门都出不了。
“姑娘,该歇息了。”鸢尾替苏锦萝上好药, 将她扶上软榻。
苏锦萝乖巧躺进被褥里,鼻息间满是熏燎的安息香。
“王爷吩咐, 姑娘晚间睡得不安稳, 便命奴婢替您熏了安息香。可开窍、辟秽、定神。”
“唔……”苏锦萝缩着半个小脑袋, 声音含糊应了一句。
看来她真是说了梦话,被那人听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见苏锦萝闭目,鸢尾起身,打下帘子,吹熄榻前琉璃灯, 然后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苏锦萝躺在里面, 见外头半响没动静, 才赶紧一把掀开被褥坐了起来,然后趿拉着榻下的缎面软底儿鞋,急匆匆搬了一只玫瑰椅抵在户牖处。
觉得一把玫瑰椅尚不够,苏锦萝又哼哧哼哧的搬了个花几过去, 然后在花几上放了只小花瓶。
将门堵得严严实实后, 苏锦萝这才放下心来, 重新爬回榻上。
她看那伪君子还怎么进来。
衣物被褥上熏了安息香, 卧室角落里头熏着龙挂香。龙挂香挂在香架子上, 倒挂着焚烧,烟色为白,如缕直上。
这香架子倒是好玩的紧。苏锦萝盯着盯着,就睡了过去。
大致真是因为那安息香的关系,所以苏锦萝睡得尤其安心。
她舒服的动了动身子,往暖源处靠了靠。
额角触到一块硬邦邦的东西,苏锦萝迷糊睁开双眸,霍然看到眼前一片半敞胸膛。素白亵衣松散,肌肤上有她呼出来的氤氲水汽,细小的水珠子贴在上头,平添暧昧。
苏锦萝屏住一口气,缓慢上移。
陆迢晔双眸紧闭,面容平静的睡在她身侧。那张如玉面容俊美如俦,只是安静的躺在那里,便如玉雕细啄般令人神往。
苏锦萝小心翼翼的动了动腰,发现那人的胳膊正压在她的腰上。
怪不得她就觉得身上沉甸甸的。
捏住陆迢晔亵衣袖口一角,苏锦萝轻手轻脚的把他的胳膊往旁边挪。
身旁男人动了动身体,一侧身就把刚刚钻出去的苏锦萝又搂了回来。
“唔……”苏锦萝被压的结实,胸前一阵钝痛。她红着眼,也不管会不会吵醒人,使劲往外一挣扎。
“砰……”力道用的太猛,苏锦萝直接连人带被的摔了下去。
七荤八素的坐在地上,苏锦萝拨开眼前帐帘。只见卧室门扉处的玫那把瑰椅和花几还好好的挡着,花几上头的小花瓶也乖乖的立着。
那这个人是从哪里进来的?
苏锦萝扭头,看到侧边半开的槅扇。这伪君子不会是爬窗户进来的吧?
苏锦萝觉得,自己对这个人的无耻程度又刷新了三观。
抱起木施上挂着的衣裙窄袄,苏锦萝根本就不敢朝后头榻上看一眼,便赶紧一溜烟的跑远了。
外室内,鸢尾已起身,瞧见抱着一堆衣物出来,衣衫不整的苏锦萝,面露诧异。“姑娘,您这么早就起了?”
“唔……”苏锦萝胡乱开始穿衣裳,侧眸看了一眼外头的天。
白皑皑一片,落满了雪。屋檐瓦上,粉墙穿廊,举目望去,浮云落院般皎素。
“姑娘,王爷说了,今日便送您回去。”鸢尾替苏锦萝洗漱好,端着早膳过来的时候,便与苏锦萝说了这事。
“真的?”苏锦萝双眸一亮,喜难自抑。
“是。”鸢尾笑着点头。
“那咱们快走。”苏锦萝真是连半刻都待不下去了。她根本就没想过,为什么这人偏这时候送自己回府。
“姑娘,您还没用早膳呢。”
“不用了,不用了。”话罢,苏锦萝提裙早已疾奔出了大堂,然后转身站在户牖处朝鸢尾招手,“快点带路。”
见苏锦萝这副迫不及待的模样,鸢尾面露犹豫,转身看了一眼正慢条斯理从榻上起身的陆迢晔。
陆迢晔站在木施前,用巾帕擦拭胸前湿渍,垂着眉眼朝鸢尾挥了挥手。
鸢尾会意,领着苏锦萝出了院子,到垂花门处。
垂花门前立着一顶小轿,苏锦萝坐进去,到了角门后又换过马车。
“姑娘,这是王爷吩咐奴婢送您的临别赠礼。”
苏锦萝眼睁睁的看着鸢尾将一只香架子替她搬进马车里,最后又往她怀里塞了一只茶碗。
茶碗有点眼熟,是陆迢晔在书房里塞给她的那只。这是让她回去继续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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