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卬采纳苏秦的建议,将计划做了适度的修正,忍着对公孙延的不满和怨愤,决定从长计议。
可是,因为形势有了新的变化,两边都跟着要调整应对策略,能够沟通秦营与曲沃守军的人,非苏秦莫属,没有第二人可想。
魏卬想着还要让苏秦奔波劳累,再进一趟曲沃城。心知不得不如此,口中却难说出,这可囧坏了老将军。
若不是为见十多年“生死相隔”的亲人,心高气傲的魏卬哪至于这般折节于人。无奈之下,魏卬还是先开了口。
“老夫这里一切遵照苏先生的意见安排,只是曲沃守军那边,恐怕又得劳烦先生一趟,将我们的计划告诉陈需。”他向苏秦恳求,脸上浮现出一丝局促的神色。
苏秦本来就与陈需商定好了,三天后再入曲沃城,去沟通双方情况,所以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魏卬。
魏卬松了一口气,心花怒放,信心大增,将刚才笼罩在心中的烦扰一扫而空。经历了人生的极悲极喜,现在有谁阻挡魏卬见儿女,魏卬岂能不和他拼命!
然而,苏秦担心的却是另一方面。他说道:“我这回二进曲沃,就等着您派公孙延来攻城。如果进展顺利,几日后我就返回。”
“可是,我两次进出军营,公孙延和高胜等人会不会发觉蛛丝马迹?”苏秦再次忧心忡忡。
魏卬哼了一声,说道:“苏先生尽管去,老夫这点手段还不在话下,谅他公孙延再诡计多端,也靠近不了你营帐半步。”
苏秦本担心计划百密一疏,露出破绽,故而提醒一下,见魏卬如此有信心,他也就不再多言。
魏卬望着苏秦,明白苏秦所虑,为让他放心,又信誓旦旦保证:“我晚上还特意支开兵士,去点个灯火,装点一下,绝不会有问题的。”
苏秦听到这里,才彻底踏实下来。
当夜正是他与陈需约定见面的时候,他在魏卬的巧妙安排下,偷偷潜出了秦营。
来到曲沃西门外,苏秦料到陈需应该按照约定在城头接应,从容地向城头呼喊一句:“陈需将军,苏秦在此。”
城上立刻就有人答应,听声音,正是陈需亲自守候在那里。
护城河上的吊桥放下,城门打开,陈需下城迎迓。他一见苏秦,就着急地说道:“苏兄,大事不妙,我们派去游说公孙延的人被他拒绝回来,毫无办法。这可如何是好!”
陈需这回又改口称苏秦为“兄”,心情急迫可见一斑。
苏秦却不着急,他镇定自若,笑意盈盈,安慰陈需道:“陈将军勿急,待我们从长计议。”
苏秦的意思是两人别站在城门口,在公众场合商议这么重要的军机,可陈需却理解为苏秦不着急。他有些气急败坏。
“还从长计议什么,火已烧到眉毛上了,事已至此,覆水难收,这不把我架在火上烤吗?”陈需由不住怨气冲天。
苏秦看陈需的样子,心里发笑。他强忍住笑意,附身过去,小声向他耳语道:“我们已有一个妙计,能迫使公孙延就范,因此陈将军不必起急。”
陈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正了正神色,勉强挤出一片笑容。特别亲热地拉着苏秦的手,让苏秦与自己同坐一辆马车,前往自己的府中。
陈需特意将苏秦让到府上,用意很明显,就是要拉拢人心,也可以利用孟婷稳住苏秦。此刻的陈需慌张无措,唯恐苏秦畏难而退,让自己左右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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