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李郎谈吐不凡,才思敏捷,何不选择为朝廷效力,人无完人,金无赤足,若是李郎不介怀,某可以直接向朝廷举荐。”
李儒沛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知道于承惠是好心,只不过这些通过科举出来的读书人,总是以自身的认识来对待天下的事情,将所有的对错都制定成为固定的模式,一切都是讲究正统,可惜这样的认识,在乱世没有决定性的作用。
“于员外的好心,某心领了,不过某可没有那样的本事,某现在是山寨的土匪头子,官军随时都要来围剿的,于员外若是举荐,担心玷污了名声,再说某是散淡之人,不求闻达,也不习惯朝廷的那些规矩,山寨里面几百号的弟兄,都是跟着某混饭吃的,某就要对他们负责,总不能够让他们没有饭吃,这些兄弟都是走投无路,才到山寨,某岂会抛弃他们。”
于承惠接连叹了几口气,人家不愿意,他也不会强迫。
“人各有志,某不敢勉强李郎,只不过这关庄镇老百姓实在困苦,某见李郎知书达理,还望李郎给附近百姓一条活路。”
“于员外可不要这样说,既然有协议,那就必须遵守,某早就说过,于员外为附近百姓奔走,某的确是佩服,可山寨的兄弟们也要吃饭穿衣,总不至于饿死冻死吧,某也不会勉强附近的百姓,某不是无理之人,想必那协议之中的规定,是山寨不骚扰百姓,那某就加进去一条,山寨不仅不骚扰附近百姓,还要负责保卫附近百姓的安全,让百姓能够安心种地过日子,如此附近百姓就算是给山寨酬劳,于员外以为如何。”
“李郎此话谬误了,百姓完全乃是官府来保证的,如何说到山寨来保护了,此等说法万万不可,万万不可的。”
“那某就没有办法了,于员外既然认为官府能够保护百姓,那山寨的兄弟就是土匪,专事劫掠,于员外也不要在山寨多费口舌了,好自为之吧。”
“李郎,某不是这个意思,某是说百姓的确疾苦,若是李郎想着硬生生的逼死附近的百姓,某也没有办法,协议暂时无法兑现,某就在这里,李郎随便处置。”
“逼死百姓的恐怕不是山寨,于员外还是好生想想,只怕是官军多到几次关庄镇,镇子里就不会有多少的百姓了。”
于承惠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儒沛,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明白意思。
山寨击败了襄阳节度使的牙军,想着就此安宁,绝不可能,接下来肯定是有着一些厮杀的,只不过规模大小说不定,若是梁州和巴州派出军士前来,甚至驻扎在关庄镇剿匪了,那百姓可能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要知道那些官军的行径,比土匪还不如。
明白意思的于承惠犹豫了,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答应了山寨的条件,自此之后,关庄镇附近的百姓,恐怕不需要上缴官府的赋税了,老百姓的日子能够过得稍微好一些,但这也意味着和官府的对抗,不答应山寨的条件,一旦官军进驻关庄镇剿匪,老百姓更是活不下去,弃家流浪甚至是投奔山寨,都是有可能的。
“于员外不必急于答复,某有时间等候,不过山寨的情况,还请于员外保密,某不想出现更多的麻烦。”
李儒沛非常的干脆,站起身来,对着于承惠抱拳行礼,转身走到后面去了。
于承惠有些猝不及防,略带惆怅走出了聚义堂。
依旧有人带路,引着于承惠离开山谷,一直送到山脚下,就在带路之人要离开的时候,于承惠忽然开口询问了。
“这位郎君,可知李郎的名号啊。”
“某不知道,山寨都称呼为李郎,于员外,某就送到这里了。”
带路之人调转马头,进入山中。
于承惠看着大山方向,楞了好半天的时间,其实交谈的过程之中,他一直都在判断李郎的身份,从李郎的气度和表现来看,绝非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如此年轻,就有着不菲的才学,不俗的谈吐,除非是名门望族或者达官贵族人家的子弟,可巴州根本没有这样的人家,那些名门望族,要么集中在荆南方向,要么就是在中原。
如此俊杰的少年郎,又是怎么进入山寨的。
一团团的疑问,令于承惠更加的迷惑,他隐隐感觉到,山寨恐怕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