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上前来,主动开口说话:“蒋主任你好,我叫徐志伟。”
蒋国辉哦了一声,脸上有些不屑,这个名字很特别吗?难道说出来自己就要记得?
徐志伟也敏锐的捕捉到蒋国辉心中的不耐烦,赶紧出声说道:“我的姐夫是黄光托,在你手下工作多年,一直听他提起你的风采。今天终于有机会相识到了,才知道什么叫闻名不如见面。”
他眼眶泛着泪珠,似乎有些喜极而泣,心想我都搬出姐夫来了,你怎么也要给科室老员工的家属面子,不会让我下不了台吧。
郑翼晨在旁边愣住了:我的乖乖,黄光托原来是他的姐夫,难怪两个人一样的欠扁。瞧瞧人家这马屁拍的,那叫一个感人肺腑。
这番做作的表演本来很让人受用,可惜多了“黄光托”三个字,让蒋国辉的语气一下子冷淡下来:“哦,是吗?看够了没?我们要去会诊,别站在这里挡道。”他不再理会两人,率先出门而去。
陈勇和郑翼晨赶紧跟了上去,留下付海华和徐志伟站在原地,好不尴尬,徐志伟没想到自己的马屁拍在马腿上,无端端被狠踹一脚,苦着脸问付海华:“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付海华好不容易逮住机会让蒋国辉同意日后饭局的邀请,不料徐志伟胡乱开口将局面搅黄,气得说不出话来,“啪”一声响,刮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我跟领导讲话,你插什么嘴?”
徐志伟半边脸肿的跟猪头一样,摸着火辣辣的脸庞,欲哭无泪,心里想道:“一定是郑翼晨这个狗娘养的在蒋国辉面前抹黑我,才让他这么讨厌我。”对郑翼晨的怨恨再添三分。
任他如何联想,也绝对猜不出有今天局面的始作俑者,正是自己的姐夫黄光托。
需要会诊的十五床病人是一个五十三岁的男子,名叫柯良,因胆囊结石腹痛三天住院。
他体内的结石几乎填满了整个胆囊,有一些三角形的石子还卡在胆管,十分痛苦。
照他这种情况,绝对没办法做保守治疗,只能进行胆囊切除手术。
可是柯良同时患有支气管哮喘病史十多年,天气转凉,正是哮喘的高发期,再加上他年纪也大了,促使手术的风险评估有些难以预测,这才要叫内科的同事过来会诊,看看能不能有效控制哮喘病根,不在手术过程中发作。
柯良请不起专业的陪人看护,在院期间都是他三十来岁的儿子柯达明照料,平时也没见有人来探望他。
他的儿子一脸愁苦,没精打采,见到医生进来,只是点一下头,背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陈勇走到病床前轻轻拍了一下痛苦面容的柯良:“大叔,今天觉得怎么样?”
专心和疼痛做斗争的柯良这才知道是医生来了,精神一振,大声说道:“好,很好。快点给我安排手术。住院太费钱了。”
郑翼晨在旁笑道:“好与不好,不是你说了算,我们也要评估你的身体状况,今天给你请来了内科主任会诊,他说好了,你才能做手术。”
柯良一开始听说是内科主任专门过来给自己会诊,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又检查出什么内科重病才需要请这么大牌的医生过来看病,险些急哭了。
郑翼晨连忙给他做思想工作,拿出体检的数据证明他没有其他重病,这才打消了柯良的疑虑。
蒋国辉看完柯良的病历之后,眉头拧成一个圆锥形的疙瘩:“这……有些棘手。”
柯良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呼吸急促,仿佛一个破了的风箱在鼓气:“我就知道我肯定是得了重病,难怪这几天轻飘飘的,原来是灵魂快要出窍的征兆,我就要死了,呜呜……”
一个大老爷们,怕死的时候哭起来跟没糖吃的孩子完全一个模样。
听到他那样的呼吸声,陈勇与郑翼晨对望一眼,轻轻摇头:只是用言语吓一下,都有哮喘发作的先兆,如果在手术台上,发作的概率实在太大了。
蒋国辉抚摸他的气管,叫他调节呼吸,等他恢复正常后,露出温和的笑容安慰道:“您放一百个心,您的病是小病。绝不可能没命。”
柯良还是不依不挠,嚷嚷道:“你刚才说棘手,现在又说是小病,到底哪句真哪句假?”
蒋国辉说道:“这些就不是您能参与的讨论了。说了您也不懂,反正您就安定好心情,等着过两天做手术就行了。”
“好,那我就信领导的话,只要跟着领导的指令走,肯定不会错。”柯良紧紧握着蒋国辉的手。
蒋国辉又询问了几句病情,心里对柯良的状况有了大概的了解,这才出声告辞。
当他们离开的时候,柯达明仍旧坐在原处,如老僧入定,这回连点头都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