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轻稳,足下无音,气息绵长这是个练家子!她心下微凛,装作害怕的样儿缩到了角落处,那男子见了停在三步外轻声道,
“你莫怕,我不过去!我……姓李名昂,是这处主人!”
林玉润拿帕子掩了半边脸看他,李昂见她肯正眼瞧自己心下暗暗高兴,柔声道,
“眼看着天色已暗,你已是一日的水米不进了,饿坏了可怎生是好?还是吃一些吧!”
说罢转身将后头妇人手里的托盘放到了桌上,这一回看菜色却是比之前好了不少,林玉润怀着身孕,其实内里早已饿得抓心挠肝,伸手抚着小腹却不说话,
李昂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道,
“小娘子尽管放心,这饭菜都是干净的,并未放任何东西!你若是不信,我便吃给你看……”
说罢,当真取了筷子来吃给林玉润看,林玉润瞧着他每个碗里都吃了一口,才起身缓缓过去,她躲在那角落处查出昂已觉着她美的出众,走到近前李昂鲁是仔细打量她,素腰削肩,云鬓娥眉,真当得起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令人一见便心醉神驰,魂魄不复!
李昂愣在那处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心下暗道这凡间俗世的东西到底是怎生养出这样的女子的?
林玉润坐下来,李昂回过神来,立时将碗盘挪放到桌上,亲自伺候她用饭,却不料林玉润只吃一口便忍不住捂着胸口吐了出来!
那男人吓了一跳,伸手想扶却被林玉润躲开,
“小娘子可是有不适!”
那身后的妇人是过来人那里不知晓,忙道,
“小娘子这是害喜呢!”
转身命人去取了酸溜溜的梅子来,
“小娘子含上一颗,心里好受些!”
林玉润取了一颗含在嘴里,果觉好受许多,那男子许是从没见过女子这般,上下打量着林玉润苍白的小脸儿,心下犹然生出几分怜惜来,
“这处也没有大夫,我们这厢便走,到了临州与你请一个大夫瞧一瞧!”
林玉润吐尽了胃里的酸水只觉一个身子发软,她平时里也不害喜,只怕今儿这孩子因受了惊吓便闹起脾气起来!
不由的心暗暗道,
“乖宝啊!乖宝!你这可万万不要闹起来啊!如今我们娘俩儿身陷囹圄,自身难保,要是弄的为娘脚软发虚,更没去子逃出去了!”
那妇人过来扶了她道,
“小娘子且忍忍,跟我们走吧!”
林玉润立在那处低低的问,
“你们便不能放我回去么?”
那矮胖的妇人笑道,
“小娘子说那里话来,你在那原家不过小门小户,受了多少罪,跟了我们去那富贵乡里凭小娘子这般的人材,便是王候将相都配的,你现下是要走,只怕真到了那处让你走,你都不走了!”
林玉润听罢心知这般情形,他们定是不肯放过她了,当下抿了嘴一言不发,任他们带着向外头走去。
待他们离开一个时辰之后,便有豫州人马赶到了这处,打头的正是赵武,
“武哥,这位庄院空置许久,前头庄户道,午后有一辆马车自豫州而来停到了这庄子上!”
赵武骑在马上眯眼打量这处,一挥手,
“进庄!”
他们那厢还在搜庄,林玉润却被人安置到四处包裹了软布的马车之中,向那临州赶去,那李昂也是十分心急,一路上并不投宿,只到了一处市镇便换乘马车,林玉润与那两个妇人,全在那马车之上吃喝睡眠,林玉润坐在马车之中,他便骑着马跟在一旁。
如此连日连夜的赶路,他竟半分儿疲惫不显,林玉润见了心下暗惊,这男人只怕身手高强,要如何自他手下逃离,她现下是半分儿主意也没有!
眼看着离豫州是越来越远了,林玉润心下焦急捂了小腹便叫道,
“停!停下来!我肚子疼!”
半躺在马车中,神色痛苦,那男子撩了帘子看她,陪车的矮胖妇人看了看便道,
“只怕是路上颠簸,肚子里的孩子受不住了!”
李昂想了想道,
“即是受不住了便歇一歇吧!”
说罢到前头招呼一声,马车离了官道向岔道走去,林玉润心下暗喜,这番要是耽搁了一下,盼着豫州追来的人马便能快些赶上来!
她却不知,那赵武带着人一路追来,已是近在二里之外的,若是他们不转入岔道,说不准还追上了,如今他们转入岔道,倒让赵武他们追过了头,再发觉不对寻回来时,李昂却在这一处小镇上寻到了船只,将林玉润安置在那船舱之中冲她笑道,
“这条河道乃是前朝挖掘直通豫州,本朝弃之不用,多年失修河淤堆集,唯有这段河道还能通航直到临州,即是坐车不适便改乘船好了!”
林玉润听了心下暗暗叫苦,面上却不敢显露,只是木着脸将眼儿转向外头,待到他们离开半日时,赵武才寻到了这处,再寻船去追,船行一日便汇入了大河之中,那河道之上来来往往全是进出临州的船只,那里还能寻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