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仔细考虑,要如何才能打探到这位陈妃的过往。不过今日他来宫中拜见恒王,除了陈妃,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
被人引入御书房后,应清依礼叩拜,恒王赐座,他便也未有拘谨。
“听闻应公子乃是凤岐山云牙子高徒,入京半年来朝中众臣争相拜访,应公子大名,实可谓如雷贯耳。”
恒王端坐,心中揣测着应清的来意,言语中却给足了应清面子。
应清恭敬作揖,自谦道:“在下只是一介草民,承蒙师父厚爱,得其教导,然师父之智勇,草民未及分毫,这如雷贯耳一说,实不敢当。”
恒王见他并不是个恃才傲物之人,宽心了不少,便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不知公子今日入宫,可有何要事?”
应清侧向恒王,平静道:“草民今日入宫,乃是为了秦公子之事。”
“秦公子?”恒王微微一愣,这才想起来应清说的是谁:“你说的,可是那擂台胜出的秦桑?”
“正是。”应清也不遮掩,坦然答道。
“哦?”恒王微微眯起了眼睛:“应公子竟是为他而来?所为何事?”
“草民听闻秦公子的出身引起了朝堂非议,其实草民下山前,师父曾再三嘱咐此事不可外传,可如今陛下为此事忧心,草民不敢相瞒。”
应清三言两语间已是切入正题,恒王微微一怔,听他话中之意,这秦桑似乎还与云牙子有关,便耐住性子接着问道:“何出此言?”
应清佯作叹息,摇头说道:“其实这位秦公子,并非无门无派的闲散之人,他乃是师父在凤岐山所收的,另一位弟子。”
恒王大惊,身子微微向前倾道:“他也是云牙子的徒弟?”
“正是。”
应清见恒王来了兴趣,娓娓说道:“说起来,我这位师弟也着实太过老实了些,当时师父要他下山历练,本意是不愿他借着凤岐山的名号走什么捷径,却没想到他会因此而受到重重阻碍。草民听他回府详述了殿试经过,那些朝中老臣的担忧确实不无道理。思索再三,草民还是决定要将此事禀报陛下,也好打消陛下疑虑。”
恒王听完应清的话,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他点了点头,微微思考片刻,说道:“此般甚好,若他真是凤岐山云牙子之徒,定无人再会纠缠出身之事。”
谁知,应清却叹气摇头,做出一副极为为难的样子:“陛下,这才是此中关键。师弟虽是师从凤岐山,但没有师父的授意,仍是不能将他的身份公之于众。草民之所以破例将此事告知陛下,也是担心陛下心中与那些老臣有着一样的顾虑。而今陛下已经知道他的身份,至于如何说服朝堂众臣,还需陛下费心。”
恒王这么一听也是犯了难,这么说来,虽是知道秦桑乃是云牙子之徒,却又不能直接对外宣称。那么这难题,似乎还未解决。
恒王皱了皱眉,有些烦闷。
应清见他沉默,也不多言,只静静坐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见恒王的眉头渐渐舒展,才轻声道:“陛下,草民听闻宫中陈妃娘娘近年来体虚多病,是否如传言所说,是惊吓所致?”
恒王一愣,怎么他好好的又提到了陈妃?立刻,他便想起卫岚曾提到过,这位应公子,不仅文韬武略,对医术也颇有研究,难道,他会知道陈妃久病难医的症结所在?
想着,恒王便站起身来,对应清道:“早就听闻应公子医术了得,这半年来曾为京中百姓诊过不少疑难杂症。今日应公子既进宫中,不妨寡人就替陈妃讨个人情,请应公子为其诊断一下,究竟是何病症?”
应清也连忙起身,抱拳低头道:“陛下之命,未敢不从。草民虽会些医术,但也不敢断言能够治愈陈妃病症,只当尽己所能,全力以赴。”
恒王点了点头,便领着他向后宫行去。
这陈妃所居之殿甚为偏远,若是应清不知,倒真会以为她是位几近失宠的妃子了。
到了那深宫内院,恒王好不容易停在了一处殿前。
应清抬头一看,此殿名为兰芷,倒应了这僻静幽远的位置。
“你且在此等候片刻。”
恒王回身向应清道,应清当然明白,他一个男子进入这后宫本就有诸多禁忌。哪怕是太医前来诊病,也需等嫔妃准备好了,差人传入方可。
应清静静在门口等着,却是嗅到了一丝似有若无的香气,这香气温和淡雅,叫人心绪平和。
不一会儿,就有一婢女出来,请应清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