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没回过神来,最后也忍不住骂了一句:“你失心疯啊你?”说完,向杜若桐的方向追去。一路奔到洛河边,杜若桐才停下脚步,望着清冷的洛河水,眼底竟是绝望:“不用安慰我,我习惯了,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像我这样的女子,又蠢又不可爱,怎么会有男人想娶我呢?是我太傻了才相信他
。”
伊伊觉得任何安慰的话语在此刻都空洞无力:“哭出来会好点儿,要是不想让我看见,我去那边等你。”话一说完,若桐泪湿的脸便贴上她的肩膀。
“唉,哭吧。虽然男人不可靠,好歹你还有我这个女汉子在身边呢。”她轻拍若桐的背,柔声安慰。
冬风夹着洛河的水扑面而来,打在脸上冰冷刺骨,犹如少女未能开花结果的初恋。
两天后的晚上,顾忠义的女儿和未来女婿来到大牢见他最后一面。
任凭女儿如何苦求哀诉,顾忠义都一口咬定自己便是东都侠。弄得他女儿和未来女婿几乎都相信了。
未来女婿倒真是一表人才的佳公子,见岳丈虽穷苦,却有着视死如归的洒脱气概,忍不住下跪作誓:“岳父大人,您放心,孩儿今后一定照顾好晓莺。无论如何,您都是咱们的骄傲。”
在百姓看来,东都侠是好人,是英雄。
可在朝廷里,这东都侠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短短两年内,杀了三个官员。虽然都是四品以下官员,却都有着不小的背景。否则,也没能力贪婪可恶到让东都侠忍不住痛下杀手。
比如那娄知县的小女儿,便嫁给了当朝皇上的表弟镇国大将军魏霆跃做小妾。
如今东都侠伏法,次日便要问斩,魏霆跃亲自上京面圣,以谢皇恩浩荡。实际上,是暗自给皇帝施点力,别顾着老百姓的意愿放了那贼寇一马。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絮絮叨叨的魏霆跃,皇帝吃了点宵夜,见天色已晚,便决定起驾回寝殿睡美容觉了。
一路上,皇帝还不忘与童贵人诉苦:“童公公,你看这魏霆跃,来了几个时辰,就让朕心烦意乱。也不知他几个妻子每天面对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童贵人忍不住笑了起来,这魏将军确实罗嗦的紧,连他都觉得受不了,更别提皇帝了:“嘿嘿,皇上不喜欢热闹?”皇帝摇着头吐槽:“朕也不是不爱热闹,只是受不了一个大男人成天叽里呱啦个没完。底下那群小子,朕最看得上眼的,便是常雄家那个儿子。平时不言不语,关键时候,人家可靠的很。”一想到常远兆那
次满身满脸的血,拼死守在寝殿门口保护他们一家子,死到临头还不忘恳求郭崇喜不要伤害皇子们,皇帝就感动得恨不得把他抱回家当儿子养着。
一听到皇帝夸赞心中男神,童公公心绪复杂万分,声音都变得有些不自然:“常将军确实是拔尖儿的人物,不过依奴才看,潘太师的大公子,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皇帝不以为然的说:“潘竹青?朕也知道他聪明沉稳,可有时候,沉稳的有些过了,让人猜不透。朕喜欢简单的人,常远兆便是如此,诶,那杨家二小子杨尽义亦是如此,这两小子,朕甚是喜欢。”
圣驾沿着宫墙一路慢行,皇宫内外都是黑沉沉一片,只有星星点点的宫灯,和宫人们手中灯火照得一方光亮。皇帝坐在皇撵上,已经昏昏沉沉快要睡去。只觉得眼前那排宫灯光线忽然被一道黑影划破。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仔细定睛一看,一个人影自上而下,由远及近,如蝙蝠一般扑到他眼前,伸出手掌直奔他
面门而来。
他大呼救驾,童公公和随从侍卫这才也看见那黑影,吓得匆忙护驾。
可那黑影并未做过多停留,甚至没出一招一式,便轻快的踩过众侍卫的脑袋,直扑宫墙而去,消失在黑沉沉的夜幕间。
皇帝经历过上次的浩劫,早已杯弓蛇影,草木皆兵。被这么一吓,全身一软,瘫在轿撵上。众侍卫们也早已吓得跪了一地。
那黑衣人明明对皇帝拍了一掌,他却并无任何疼痛不适。只感觉脑门上似乎粘着什么东西。吓傻了的童公公帮他把脑门上的异物取下,见是一信封,便又呈递回去。
借着众人手中灯火,皇帝哆嗦着双手将信封拆开,一行工整的楷体跃然纸上:“顾忠义洛河入冤狱,东都侠面圣问天理!”
皇帝急忙吩咐童贵人:“快,给朕把那东都侠之前犯案留下的字据找出来!”随后便又瘫软在靠垫上,沉默了半晌才吼了一句:“东都侠?好大的胆子!”
御林军也闻声而来,叫嚣着捉拿刺客。
可此刻,那黑衣人早已顺利翻出皇宫,疾奔了几里地,找了个角落剥了身上的黑衣袍。
再走入街面时,已是华服玉带的美男子一位。
“相公,顺利吗?”他刚跳上马车,掀帘子进去,梁伊伊紧张到结冰的脸瞬间恢复了热度。常远兆坐在她身边将她裹在怀里:“放心,很顺利。咱们这就回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