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她趴在他胸前,口中不经意的呢喃了一句:“傻话,你是个将军,这辈子有可能不让我担心吗?”
他捧起她的脸,眼中尽是无奈和歉疚:“娘子,我身不由己,我……”他还有身为人子的责任,有将祖父辈的荣誉传承下去的责任。
她当然理解,所以灿然一笑,柔声安慰:“我都了解。但你得记住,要像爱惜我一样,爱惜你自己。”
“我记住了!”他郑重承诺,眼底温柔渐渐扩散开,化为满帐温香缠绵。
夜深人静,人人都迫不及待的往被窝里钻。只有梁伊伊披着薄薄衣袍在床前踱来踱去。
常远兆看不下去,抓着她的手腕想拉她进被窝:“快别站着了,会着凉的,上来。”
“不行,我得多站会儿,还有宝宝没出来呢……”这古代避孕方法实在欠缺,偏偏他们两人又如干柴烈火,碰一起就着。
他无奈的起身下床抱住她:“我陪你。”
几公里以外,知府衙门里,几个官老爷还在争论不休。
“宋大人,下官不明白,既然那顾忠义都已经认罪了,您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直接让他伏法不就得了?”方捕头为了东都侠的案子,已经快被折磨疯了。好不容易可以结案,宋大人却犹豫不决。
老知府捏着眉心叹气:“唉,你难道真的以为他那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家伙会是东都侠?让本官下令斩一个无辜百姓,何其残忍!”
方捕头气急败坏,忽的瞅见坐在油灯下沉默了一晚的潘竹青,忍不住向他求助:“潘大人,您也说句话呀,这么大的事儿,您怎么连一句意见都没有呢?”
潘竹青漫不经心的转了转手中的玉扳指,懒懒的问:“你想让我说什么?”
方捕头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说:“咱们现在怎么办?”
潘竹青微微扬起嘴角,淡淡一句:“如今这个局面,除了顺势而行,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方捕头松了一口气。
宋大人的心却拎了起来:“潘大人的意思,难道也是让老夫……”潘竹青抬手挡住他下面的话,从圈椅中站起来,踱步到宋大人面前才徐徐道来:“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宋大人,皇上之所以对东都侠的案子如此重视,要求严办,究其根本,是想替朝廷树立官威。如
今有人拍着胸脯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承认自己就是罪犯,无论他是或不是,若咱们还是不温不火,妇人之仁,那官威何在?”
说到这儿,他故意停了停,好让在座的人有时间消化他的话。看他们都若有所思的微微点头,潘竹青又正色说下去:“况且大人说那顾忠义是无辜百姓,潘某倒不这么认为。咱们先假设他不是凶犯,那么能够以死维护那凶犯之人,即使不是同伙,也有包庇凶犯之罪行
。用梁伊伊的话来说,还有妨碍司法公正之罪。若宋大人姑息,明天就会有个徐忠义冒出来顶罪,后天就有个周忠义。长此以往,不正之人相互包庇,勾搭连环,咱们还要不要向皇上交代?”
宋大人如梦方醒:“老夫明白了,到底还是潘少爷看的透彻。”后又一想,觉得哪里不周全:“不过,如果今后那真的东都侠再出来犯案……”
潘竹青早料到他会有如此一问:“宋大人您想想,都号称那东都侠义薄云天,又怎会任由别人替自己受死呢?以后再现身的,在老百姓看来通通都是假的。您想的通吗?”
宋大人听得一身冷汗,眼前这年轻华美的翩翩公子,竟有如此城府:“潘大人……果然谋略过人……老夫,知道该怎么做了。此事还须禀告皇上吗?”
潘竹青又坐回去,端起手边热茶吹出一片热气:“您若不怕皇上怪您多此一问,也不妨求个心安拟个折子递上去。”
潘竹青猜测的不错,宋大人果然还是拟了一道奏折上表皇帝,让皇帝定夺是否将东都侠正法。结果皇帝以宋大人身为知府,却优柔寡断毫无主见之由,将他痛批一顿。知府衙门中的人,除了韩方李嗣这两位从小就跟着宋大人的侍卫以外,其他人都悄悄偏向于潘竹青大人这一边。甚至有人暗中猜测,不久的将来,这位年轻体健,才华横溢,又有强大背景的通判大人,极
有可能会取代了宋大人的位置。这些闲言闲语偷偷散出风去。宋大人听了战战兢兢。潘竹青却丝毫不以为然,小小知府,他根本看不上眼。他眼中唯一的刺,便是那比他还小四岁,却一跃而起,成为整个权力柱上最璀璨新星的常远兆。视兵权如生命的大宋皇帝给了他兵权!自己越来越喜欢的梁伊伊把整颗心都给了他!每想到这些,潘竹青都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