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不许出去疯,都给我回来!”婉娘跟在两个孩子后面追,院子里黑沉沉的,很快就不见了孩子们的踪影。“跟你们爹一样,疯疯傻傻的,难管教!”好在孩子们最多只会在府中的院子里玩耍,她
也就由得他们去了。
提起孩子的爹,已经很多时日没回家了。婉娘理解之余,心中也是有些许怨愤的。回到屋里带着下人们收拾好晚饭的残局,她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堂屋门外,又是一天过去了,不知男人现在在做什么,天气转凉了,有没有给自己加件衣服?他总是仗着自己年轻力壮,就大大咧咧的不爱惜
自己。
思绪与久违的丈夫缠绵许久,忽然间一声孩童的尖叫声惊醒了她。她吓得腾然而起,扯开大步子就往声音的方向奔去。常远兆的军队,最多还有一天的脚程便能与何勇汇合了。他听说曹瑞在幽州城的仗打得顺风顺水,如果不出意外,等他这次平乱回洛阳,便可以过几天太平日子了。他要赶紧把双节棍学会,答应了梁伊伊
要亲自教会她,除非她不愿意,否则他不想食言。
天色已晚,他刚吩咐就地升起营帐让大军休息,便有人通报说常雄的副将袁敬石求见。
他隐约感到有些不安,直到袁将军跌跌撞撞跑到他面前跪倒在地时,这种不安的感觉更加剧了。“袁叔,您这是怎么了?快起来说话。”
袁敬石气喘如牛,大呼不妙:“常将军!大事不好啊!郭崇喜叛变啦!”
常远兆以为自己听错了:“谁?”
“郭崇喜,御林军统领郭崇喜!”袁敬石重复了两次,这才让常远兆相信自己耳朵没毛病。可他依然不敢相信,追问道:“怎么会……您说说清楚。”
“前天夜里,郭崇喜忽然造反包围了皇上的寝宫,将皇上软禁于内,禁止任何人进出探望。”此话一出,不仅常远兆懵了,身后的将士全懵了。他们在外拼死拼活的平乱,宫里却上演了窝里反。
常远兆半天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我爹呢?我岳丈呢?”
“常大人,杨将军和潘太师连夜赶往开封救驾,可是一到宫门外就给罗相爷的人拦住了,以皇上的性命相要挟,将三位大人绑了……”
常远兆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变得毫无血色,事情竟一下子坏到如此地步。“那其他人呢?呼将军呢?严大人呢?”“他们现在都不敢轻举妄动,怕伤了皇上……”袁敬石还有半句没往下说,有很多官员目前更担心的是自己未来的前途和身家性命。“将军,赶紧带兵回去救驾吧。”他看常远兆楞在原地半天不做声,心里急的
直冒火。
常远兆深思熟虑后,慎重的说了句:“不行……”接着,在袁将军虎眼圆睁不可思议的注视下,对身后的将士唤了句:“赵亮,上前一步说话。”
“末将在。”赵亮立刻上前听令。
常远兆重新披上刚脱下的墨色狐皮斗篷,抓起长柄刀:“我即刻回宫,你明日如常领兵与何勇汇合,不得有误。”
袁将军难以置信的问:“将军您一个人回去?”这小子是不是傻了?能指望吗?
“嗯,若大张旗鼓的回去,结果会和我爹他们一样。袁叔,您也累了,在此歇息一晚吧,我先告辞了。”说完,他快步走出营帐,消失在众人眼前的暮色中。此去有多少凶险,他此刻不想过多计较。他只有一个信念,便是拼尽全力也不能让罗相爷一党得逞。那罗乌龟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若是让那种人得了天下,不说老百姓日子会如何凄惨,他们常杨两
家忠烈之士首先就不会有好下场。郭崇喜为何会叛变?常远兆百思不得其解。那个甚得圣宠的憨厚大个子,造反对他到底会有什么好处?此去要面对他这样的当朝第一武术高手,还有整个皇宫的禁军,自己恐怕没有多少生机。想到这里,
常远兆忍不住摸了摸兜里前妻的两封情书,秋风刮在脸上有些疼。他勒紧缰绳,抬头望向天空,对着朗月繁星祈祷了一句:“若我真的会死,请让她再抱我一次吧。”
除了杨家两个儿子正在和辽军打得如火如荼,半点消息也收不到。这边厢常雄儿子收到通知火速回程了,那边厢潘太师的儿子自然也跑不掉。
潘竹青也是夜里收到风声,便再也无法入睡,在潘府议事厅里如热锅上的蚂蚁般转来转去无所适从。
老爹和皇帝的命都握在别人手上,连常远兆都吓得只能低调行事,他自然也懂得分寸,不敢贸然采取行动。
想了一整夜他半点头绪也没有。只能暗自埋怨自己的爹,凡事都不与自己商量半句,让他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如今出了事才来向他求救,让他如何是好?
顶着个黑眼圈来到知府衙门,女扮男装的杜若桐和梁伊伊正在嘀咕这件翻天覆地的事情。他心烦意乱的与她们擦身而过,却被梁伊伊脆生生的叫住:“潘大哥!”
他停下脚步,第一次没有回应她的呼唤,只是静静的听着她下面要说的话。
“你要去开封救你爹吗?”她上前两步面对着他。
他回答的有些颓然:“嗯。”
她扬起头,带着一抹鼓励的微笑:“我也去,祝你一臂之力。”她今日一早知道消息,便打定主意去一趟开封。她挚爱男人的父亲受难,她岂可坐视不理?何况常雄向来对她袒护有加,她又岂可忘恩负义?
“唔……还有我。”杜若桐真心把潘大少当朋友,朋友有难,她愿意两肋插刀。更何况那莫名其妙的潘恶少……总之她思前想后,也无法让自己置身其外。“可是此去凶险异常……”潘竹青虽然这么说,眼中却闪烁出热切的光芒。一段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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