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
恶少歪着脑袋说了三个字:“你负责!”
“你想我怎么负责?你说就是了!”只要不是以身相许,她什么都愿意。
恶少想了想,故作为难的说:“嗯……这样吧,我怕你跑了,你去哪儿办事,我跟着你,你办完事儿,咱们再说怎么负责!”
“啊?你?跟着我?”若桐要崩溃了,她跟他呆上一分钟都快精神失常了。带着他去西郊?然后再回来?这不是要她命吗?
“怎么?你还是想赖账不是?”他脸上爬满不满。
她怕他又撒泼,赶紧妥协:“哦,不不不,那……你就跟着我呗。”
他揉了揉大腿,不耐烦的说:“潘爷我走不动,要骑马。”
“嗯,你骑马,我牵着走。”说这话时,她都快哭了。
他撑着地,撇着眼睛看她:“还愣着?扶我起来。”
她撅着嘴,憋着眼泪凑上去扶他。胳膊相触的一刻,他低头露出灿烂微笑。
两人一马,走了半个时辰还在城里龟速行驶。恶少一会儿口渴想喝茶,一会儿太晒要打伞,折腾个没完。杜若桐的耐性快要被他完全耗光,恨不得把他拉下马狠狠揍上一顿再说。
“诶,停停停!”还没走几步,他又叫唤起来。
“又怎么了?”
“爷饿了!吃饭!”说着,就歪歪斜斜的下了马。
杜若桐肚子也饿的直叫唤。可她估摸,以这种速度,再吃顿中饭,怎么可能在退班前完成任务?于是她好言好语的和恶少商量:“二少爷,咱们能不能买点吃的,带在路上吃,我怕我来不及了。”
恶少完全不理她,牵着马就往路边的酒楼蹒跚而去。若桐见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着实有些可怜,便不忍心再说什么,三两步跟了上去。
点了一桌子菜,两个人都饿疯了,狂风扫落叶一般吃的干干净净。“恶~二少爷,您看起来痩巴巴的,还挺能吃的。”说完之后,想起上午见到他时,他正往烟花巷的方向走,想必是一上午在花魁的温柔乡中体力消耗过多的缘故。想到此处,她嫌恶的瞟了他一眼,脸竟不自
觉的红了起来。
他看到她不自然的表情,心中觉得好笑,又知道她确实有要事在身不宜再耽搁,便没再跟她打嘴仗。招呼店家付了银子,又起身与她继续赶路了。
吃了饭,她体力恢复过来,走路也快了许多,没多久便出了西城门,入了郊野小径。
前路漫漫,离目的地丰县还有最少两个时辰的路要走。她打起精神,打算一下午就交代在这儿了。
忽然:“哎呀我不行了。”马背上那人又犯病了。
她眼皮都没抬,无可奈何的问:“又怎么了?”
“头晕!坐不住了,要倒了要倒了。”他扶额,摇摇欲坠。
“啊?那怎么办?”她半信半疑,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多毛病?
“你……你上来,扶着我。”无耻如恶少,在说这句话时,竟也不自觉的脸红了。
若桐大吃一惊:“那怎么行?”她跟谁共乘一骑,也不愿意和潘恶少啊!这可是她从小讨厌到大的人。
他勒住马绳停了下来,一脸不耐烦的说:“怎么,说了负责,又想耍无赖?要不然你干脆就把我推下去摔死得了。”
她咕哝着:“咱们孤男寡女,如果让人看见了,我还有脸面吗?”尤其对象是潘恶少!她爹非得吐血不可!杨依依非得跟她断交不可!丫鬟们非得歧视她不可!
恶少弹了弹指甲里的灰尘:“放心,要让人看见了,爷吃点亏娶你过门。”
她像被雷击中一般:“谁要嫁给你!”
他弯腰凑近她,无赖的笑了笑:“呵呵,要么你娶我过门也行。”
“你无赖!”她气得直哆嗦。
“我说你到底还要不要办事儿啊?你不上来扶着我,我不会走的。”他打了个哈欠,似乎态度坚决。
她思前想后,觉得实在耽误不起了,便撅着嘴,委屈的说了句:“好吧。”听到她这个回答,潘景元脸上无赖无耻无理取闹的表情终于收回,换做一抹满意的笑容。她在马下正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上马,便被他伸手一提拉上马背,坐于他身前,耳边传来他的声音和气息:“坐稳了
,架!”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她竟隐约闻到了身陷龙门山那晚,在那黑衣人怀中闻到的薄荷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