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的药味,她心底有些狐疑。
余盛先是担忧地看了赵奶娘一眼,后是对她说:“奶娘,您自己进去看看吧。只是……莫太伤心了。”
赵奶娘突然将心提了起来,莫名地,她去推门的手掌有点发抖,当门板被她轻轻推开,满屋子的药味顿时扑鼻而来。
然,还未等她将口鼻掩住,便看到屋子的床榻上躺着一个人……
鱼苗将魏清风的伤口重新处理了,正想拉着他去那个房间看看,却被魏清风猛地推倒在床榻上。
他的呼吸急促,望着她的眸光,炙热异常。
鱼苗深吸一口气,刚要坐起来,却又被他推倒了。
“你再动手,我就一会自己回庄子。”
魏清风缓了半晌,这才沙哑道:“为夫想了许久,而且,十日之约,早就到了。”
“你还有脸提?”鱼苗坐在床榻上,仰着小脸,冷冷地望着他。 魏清风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想了许多借口,却都觉得不合适。最后,只能半真半假地说:“京都里鱼龙混杂,余盛见过的世面,到底还是少。赵奶娘的儿子犯了些事
,为夫只能亲力亲为。”
鱼苗一怔,“你是说林哥儿?”在与赵奶娘的相处中,她并非一次听到过这个名字。
“不是说被将军夫人代养着?”她又问。
魏清风薄唇略微上扬,勾起了一抹嘲弄的弧度,“她所谓的代养,无非就是将林哥放在赵奶娘看不到的地方,以方便她拿捏赵奶娘。” 而放眼整个京都,除了皇宫里,又有哪一处是最安全的?总不能将林哥儿一直关着,以他对那人的了解,再加上余盛探来的消息,林哥儿之前被她净了身,送入了宫
中。
而她之所以穷追不舍,怕林哥儿知晓了什么秘密吧?
鱼苗听到这事跟林哥儿扯上了些关系,心里也就不那么生气了,可她刚刚给男人换药,他身上的刀伤,她现想起来,心里还是挺心疼的。
想到这,眼眶就又红了。
魏清风最怕小娘子哭,忙在床前弯了身,帮她拭着眼泪,随后,又举手发誓:“为夫保证,再不会有下一次。”
鱼苗一把推开他,理都不再理他,顾自走出了屋子。
她走向东面的厢房,刚进了厢房的小门,便见余盛跟叶开守在一侧,半开着房门的房间内,赵奶娘搂着一名男子,失声而泣。
鱼苗不忍打扰,也不便出声。
直到屋里的赵奶娘哭够了,她才跟余盛两人走进屋里。
魏清风也从他们身后跟了进来。
赵奶娘虽然没有了哭声,可眼泪却止不住,想起刚刚见到儿子的画面,她悲从心来。
开始时,她也不敢认眼前的男子,可看到他虚弱地坐起来,耳垂上的一颗红痣后,她便再也忍不住了。
这是她的孩子。
赵奶娘泣道:“林哥儿,你怎么不说话啊,我娘啊,你的亲娘啊。”
余盛不忍地低下头,心间涨痛,难受极了。 林哥儿这几日被魏清风与余盛照顾着,已经知道他们的来历与目的,他被抱离赵奶娘身边时,才两三岁,虽然记不清事,但记忆中,是有一道跟赵奶娘模样重合的影
子的。
他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啊啊声。
鱼苗心里一惊,赵奶娘也是惊骇至极,忙动手将林哥的嘴掰开,待看到他的口腔内部时,她再度痛哭起来。
鱼苗突然有些后悔跟过来了,她先前就哭过,眼下眼眶又红了,眼泪控制不住的簌簌而落。
魏清风握住她的肩,将她揽入怀里。 却见赵奶娘猛地擦干了眼泪,快速地走到小两口身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少爷,除了给您下药这件事,老奴一辈子没有做过错事啊。夫人她心狠,她不配再做
老奴的夫人……”
床榻上的林哥儿突然激动起来,比划着,嘴里又是嘶哑的啊啊声。
鱼苗轻声问道:“林哥儿是不是有话说,为何不递给他纸笔?”
魏清风薄唇动了动,“他去的那个地方,并非所有人都能进学堂,就算识些字,也是写不全的。”
赵奶娘不断地在地点磕着头,魏清风不忍,“奶娘,你起来说话。”
赵奶娘抬起头来,额头都被磕红了,一字一句,恨恨而道:“少爷,老奴再也不劝您宽恕夫人了,您想做何事,老奴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帮你。”
魏清风亲自扶起了赵奶娘,淡淡而道:“你与林哥儿刚刚团圆,暂时不必考虑这些。”
而且,他想做的事,并非是报复那人,他只是…… 想看她后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