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之命运起起落落谁说得清楚,恰如史浩一般,便在一一六三年之时就任过了右相,奈何那时候张俊的风头正劲,又是赵昚急于北伐恢复之秋,他是儒臣,且时而持“反对意见”,自然不是太受重视。
曾记得那时候,张俊一味激进,他则显得老沉持重,与之辩驳,说“先为备守,是谓良规。议战议和,在彼不在此”……其实倒不是他怕战,更不能说他是“主和派”,只是在这个忠臣的心底,把大宋的客观情况看的极为清楚,他并不畏惧战争,畏惧的是一次复一次的失败……
奈何那时候赵昚热了头脑,岂能管他的意见。于是乎这位忠臣愤怒上书,说:“我是宰相,出兵不和我商量,还当什么宰相!”直言攻击张浚、陈康伯,并请求辞相。
赵昚便罢了他的相位,支持张浚出兵……
哎,可那北伐到底是失败了,而今朝野沉寂,要开始谋发展、开始重人才……赵昚才想起这个忠臣来。
他终于又站到了朝野之中,细细观察着天下局势,在他心底出现了许多人的名字来,比如朱熹、比如陆九渊、比如刘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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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到底时机还不成熟。但此刻已显我大宋欣欣荣荣的态势了……”史浩望着夜空,刻意叫人把刘涣的诗词文章搜集整理一番。
“以前咋没有听说过他,倒有些相见恨晚。”这是史浩的心声!
华表几枝,我们又来所说那江西抚州的陆九渊,却说那人自从上次去鹅湖山受到“磨难”以后,便再不写信给刘涣,整日和他哥哥陆九龄谈学论道。
这陆九龄和赵汝愚是同一时期的人物,却是乾道五年间的进士,他与陆九渊为亲兄弟,但亦师亦友。
“子静,那鹅湖山的刘秀才没有给你来信么?”
“家兄有所不知,那小儿实在是狂妄过分得紧,愚弟仰慕他的才学,曾赴鹅湖山去找他,哪晓得等了许久却不见得他的人影,更无半个人前来招呼,当真气煞我也。”九渊这里隐瞒了在鹅湖山的“不幸遭遇”,只是说刘涣狂妄,不把他放在眼中。
“哎……子静你这般想法难免过于小家子气了,读书人当要谨慎,非得有海纳百川之胸襟,成不了大气候的。”
“是了,愚弟谨遵家兄教诲。哎……那小子的诗词文章倒是写得极好的。”
“对了……他刘秀才与你书信往来,对‘心学’一事如何看法?”
“呵!哪有甚么看法,他的回信当中全是避重就轻,无非写些诗词歌赋,还出了许多算术来为难我。不知他是有意回避,还是当真懵懂呢。”
“也罢,子静,你也不想想,他刘秀才毕竟年纪尚幼,我们起了结交知心固然是好的,但可不得枉自臆断,非要天下英才都随了我兄弟的意,你说呢?”
“家兄所言不差,那小子而今授命于朝廷,又是赵汝愚的门下弟子……哎,他日定要飞鸿腾达的。”
“呵呵!我家子静何时开始妒忌旁人来了,这可不好啊。”
“家兄见笑了,愚弟这哪是妒忌,只是觉得造化弄人罢了,正如他刘秀才的回信中所说,‘什么人做什么事,怕是冥冥中早已注定的’……对了家兄,那朱熹朱元晦与你的书信往来可还繁密么?”
“子静不说,愚兄倒是望了。你有所不知,那朱熹对愚兄所讲的观点真是针锋相对,本来大家都是言及学术之事,但南辕北辙,谁也服不了谁啊!”
“哼!他朱熹好傲的性子!家兄,能把他的书信给愚弟看看好么?”
“有何不可,你且拿去就是。若是感兴趣,便与他书信往来,谈谈心学也是极好的。可惜他朱熹自成一家,旁人的观点,他轻易不会同意的。”
“哈哈,无妨无妨,本来就是针锋相对之论断,他朱熹不同意才好呢。”
兄弟二人聊得欢快,说了当下许多有趣的人。也便在此时,陆九渊的注意力终于从刘涣转向了朱熹,也为后来的“鹅湖之会”点燃了导火索……
可人家朱熹现在却没有想到这些,他也曾听闻江西抚州“陆家”几兄弟的大名,但除了和陆九龄有往来以外,其余人他却还不清楚。
当然,他也曾注意到了一个人,那人便是刘涣。刘涣在朱熹的眼中,也到底是个小有才气的人罢了……除此之外,大抵都是道听途说,在听闻刘涣发明的“麻将”风靡一时时,朱熹淡淡地笑道:“呵!不过是个玩物丧志、投机取巧的家伙罢了”。
这是明显的“文人相轻”,朱熹自恃才学和名气,当然看不起一个才崭露头角的“娃娃”……
收到陆九龄的来信,他朱熹何尝不想出去走走,奈何“孝悌”缠身,却是走不掉的。
朱熹的母亲已于乾道五年过世,他也从此建寒泉精舍为母守墓,开始了长达六年之久的寒泉著述时期。
也便在此时,他悟到“中和旧说”之非,用“敬”和“双修”思想重读程颢、程颐著作,从全新角度独创“中和新说”。
这是在学术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影响十分深远的重大事件,标志朱熹哲学思想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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