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一看见他,脸就板了起来,“嘿,好小子,你可真会惹事,平时安安稳稳的,一出事,就是这种惊天大事,真有你的。”
“叶兄。”洪大人忍不住插了句嘴,“什么惊天大事,哪有那么夸张,你别吓坏了孩子。”
“我?夸张?”叶郡守哑然失笑,“好好好,是我胡言乱语了,你的得意门生,还是交给你自己好生管教吧,我不插嘴了。”
“别别别。”洪大人立刻咧开嘴,笑道:“叶兄别在意嘛,我也是就事论事,不存在什么偏袒之心。”
“切,这还不偏袒呢?”叶郡守翻翻白眼,对此嗤之以鼻,“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么?”
“哈。”洪大人尴尬一笑,岔开话题道:“叶兄,此事你打算怎么处理?正好我今天不走,咱们不妨好好商议商议。”
“这有什么好商议的,咱们又不做什么亏心事,还需要合计?他青河谷也说了,要公平公正,那咱们就给他公平,究竟谁对谁错,公堂之上自有清白。”
“嗯。”洪大人点点头,又看向易辰道:“小子,你也真能惹事,怎么好端端的就惹上青河谷了呢?难道你忘了之前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没有。”易辰拱了拱手,朗声道:“大人的教诲,学生岂敢忘记片刻?只是那崔大小姐咄咄逼人,我也是没有办法。”
“嗯,这个情况,我已经听说了,不过当时事态紧急,也没工夫了解清楚,现在正好有空,你且细细说来,让我和叶大人分析分析。”
“好。”易辰当即将整件事的过程一五一十地叙述了一遍。
他有文试第一的头脑,口才也非常好,述说这种亲身经历的事情,自然是绘声绘色,生动之极。
两位大人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原本不太了解的一些细节,至此终于清楚明白。
老实说,易辰并没有做错什么,像崔心妤这样一向刁蛮任性的宗门大小姐,谁碰上了都一肚子气,区别只是敢惹不敢惹而已。
以往,真的没人敢开这个头,不过这一次,崔大小姐大概是出门没看黄历,居然撞到了易辰手里……
或者说得再准确一些,是撞到了朝颜小姑奶奶手里。
这位姑奶奶向来直率,性格又有些泼辣,碰上这种事情,当然是不能忍的,于是冲突在所难免。
在青澜行省这片地头上,别人或许不敢招惹你青河谷的崔大小姐,但在东流宫的门人看来,青河谷算什么东西?有什么碰不得的?
既然你敢在我面前跳啊跳的,就别怪我出手替你爹教育你!
而易辰呢,在这起事件中,顶多算是帮凶而已,冷桐被杀,虽然跟他的那道冰棘乱刃符有很大关系,但别忘了直接出手的人可是朝颜,只要细心遮掩一下,便很难赖到他头上。
综上所述,这个事儿其实不算什么“惊天大事”,青河谷虽然嚣张霸道,能量很大,但易辰这边也不是孤家寡人,有东流宫和东平书院这两大巨头在前面顶着,青河谷想绕过去直接动他,也是基本不可能的。
当然啦,这并不代表此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青河谷毕竟是大宗门,不会平白吃这么一个大亏而毫无表示。
今天选择退让,不代表以后也没有任何动作。
至于到底是什么“动作”,叶郡守猜也能猜出个大概来,只是暂时还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一种。
反正,青河谷的报复一定是很疯狂的,这一点无需置疑。
易辰就算死罪可免,大大小小的活罪总是逃不了要受一遭的。
想到这里,叶郡守不禁叹了口气,看向洪大人道:“老弟,你这回可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怎么?”洪大人眉头一皱,“莫非以叶兄的能量,还不能摆平此事?”
“摆平?呵呵,摆平谈何容易?你在这边呆的时间少,不了解情况,青河谷到底有多大能耐,你也不清楚,我这么说吧,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往后走,咱们肯定要付出一些代价——而且是不轻的代价,才能勉强让此事过去,至于这小子——”
他转头看向易辰,续道:“他能不能挺得过去,我就不知道了,希望他能看开些吧。”
洪大人闻言,不禁变了脸色;“叶兄,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过这话有些模糊,你能不能说得具体一些,好让我心里有个数?”
“没法具体了。”叶郡守摆摆手,又道:“我又不是那个崔谷主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他现在打的是什么主意?先等吧,我看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派人跟我联络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