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能遇到一两个人,好向他们打听叶挽霜的住所。可偏偏事与愿违,走了许久都不见人。
安许只觉得双脚已经冻的麻木,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之上,人也开始犯困,不得不停下来。
碧竹和孙妈妈此时在不远处看到安许,都觉得有几分奇怪,这人也是一副官家小姐打扮,为何会在这叶府内如此的狼狈。
待她二人走进,安许忍着脚痛向她们一跛一跛地走来,碧竹忙上前将她扶住:“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当碧竹触及安许冰入骨髓的手指时,瞬间明白为何她的精神如此之差。
安许强忍不适,向二人询问叶挽霜的住所在何处,同时告知二人自己今日与她有约。
孙妈妈从碧竹手中接过安许,吩咐碧竹快去叫人,自己则安慰着安许,与她一起等叶挽霜来。
叶挽霜今日是与安许有约,还起了个大早,可等到快中午时分,仍不见有人来报。
今日天气有变,叶老夫人心疼她落水之后会落下病根,所以还不到发放木炭之日,就早早通知叶挽霜去领取木炭。
叶挽霜便差了碧竹和孙妈妈二人去领取木炭,约莫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正想着,碧竹一路跑了进来,险些撞上出门去迎她的叶挽霜。
叶挽霜有些嗔怒的看了她一眼:“何事这么惊慌,冒冒失失的。”
碧竹便将刚刚与孙妈妈在府中遇到安许的事像叶挽霜叙说了一遍,叶挽霜心下疑惑,也来不及细想,吩咐碧竹叫小厮抬了藤椅,又拿了自己御寒的披风,跟着碧竹前去接应。
叶挽霜没想到安许竟然走到这里来了,这里是叶府的边沿地带,亏得孙妈妈和碧竹为了躲开叶红妆才在此绕路而行,否则还不能与安许相遇。
安许看到叶挽霜,低低的叫了声:“姐姐。”其他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
叶挽霜上前拉住安许的手,她的手指冰凉,身上披着孙妈妈的披风,衣服却已经湿透,冰凉的粘在身上。
此时安许的嘴唇亦冻的发青,叶挽霜不再说什么,小心的将安许府上藤椅,为她披上自己的披风。
安许却拉着她,指着自己旁边的布袋子。
叶挽霜打开布袋子一看,是一株小树苗。她顿时想到之前安许曾答应帮叶挽霜种一株梅花:“这是你送我的梅花?”
安许轻轻点点头,却什么都已说不出来。
叶挽霜将梅花树苗也放上藤椅,与安许一起回到秋容院。
安许的衣服已经湿透,叶挽霜找出一套自己的衣裙给她换上,又命碧竹用刚刚领来的木炭点起炭火,又让小厨做了碗姜汤为安许暖身。
一碗姜汤下肚,安许已经缓了过来。
叶挽霜没有发问,她在等着安许将事情讲出,可安许却觉得自己说了,若是坏了她们姐妹的情谊,反倒是自己的不是了,索性自己也并无损伤,此事就忍过去吧。
叶挽霜对于安许的不言语亦没有相逼,她知道安许的为人,知道她不说定有她的难处。
换过来的安许此时又恢复之前那个柔柔弱弱的模样,她给叶挽霜看她带来的梅花树苗,每次谈到梅花时,安许总是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似乎某种沉睡的东西在一瞬间被唤醒了般。
叶挽霜想起安许身上粘着的土,想着她必然是因寒冷,不得已抱着树苗走了一阵。她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副模样?
女儿家也自有自己的尊严,安许当时的狼狈,叶挽霜也不愿再向她提起。遂谈论起安许带来的树苗:“真是不巧了,今日天气不好,不能栽种梅花。”
安许娇声笑道:“姐姐外行了,今日天气既无日光,又有小雨,正适合栽种呢。”
叶挽霜见最近天气越来越冷,心里亦是一直惦记着此事,听安许如此一说,当下便要去将树种上。
二人穿上御寒的披风,在叶挽霜闺房的窗外,挖了一个深深的土坑。挖坑之事,是让碧桃做的,之后便是安许亲自动手。
在安许为树苗培土之时,叶挽霜忽然道:“最好是今年能开花的。”
“养的好的话应该能。”安许抬头看向叶挽霜,看到她眼睛盯着一处,像是在发呆的样子。
安许将树苗种好,起身看向叶挽霜,叶挽霜仍旧一副发呆的样子。
“姐姐?”安许轻轻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