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岳飞今天的情绪波动之所以会这样大,是因为昨天忽然有一员旧将飞马前来,带来了一个令他愤慨而又心寒的消息!
岳家军军左膀右臂级别的王贵,揭发在鄂州代他节制大部分的岳家军的张宪谋反!
朝中的这些人啊!
皇帝不想战,想要剥夺他的军权,心灰意冷的他都接受,甚至于为了更合皇帝的心意,更是主动提出了回家赋闲。
他以为他只要这样做了,皇帝就会再多问此事,就算是问也只会针对他一个,不会去动岳家军!
毕竟外面还有金人,皇帝还需要岳家军来防守。
可到了现在,他才知道,这些人是多么黑暗!是多么的蝇营狗苟!多么的懦弱!多么的目光短浅!
他们居然真的会对岳家军下手!
他们将自己这个主帅弄走了还不甘心,还要继续使用残酷的办法去将岳家军分拆的零零散散,吃的不剩骨头!
王贵、张宪这二人,老早就跟着他东征西讨,对于这两人性格他早就熟悉。
即便是有些软弱的王贵,都绝对不会做出谋反之事,更不要说性格刚烈的张宪了!
王贵揭发张宪谋反?这事情他是一百个不信!
根本不用去询问,他就知道王贵大致上遭遇了什么!
王贵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定定的望着天空,整个人再无一丝的英气。
他努力的想要忘记这些天来所发生的事情,可却怎么都忘不掉!
为什么会是自己!张俊为什么要找到自己?
自己曾经受到过岳帅责罚不假,曾经差点被斩首也不假,可自己从未对岳帅有过半分的怨言啊!张俊为什么要找上自己?!
他失神的望着天空。
王贵现在很后悔,后悔自己早年间不应该做那件事情,自以为做的隐秘,以为这么多年都过去了,那件事情早就没有人知道了,却不想还是被张俊得得知了!
他不想诬告张宪,更不想对不起岳帅,可是自己有天大的把柄被人家握着,不这样做又能如何?
“统制,该用饭了。”
有人走来小声的招呼,连着喊了两声王贵才回过神来。
“不用。”
他说了一句,接着坐在那里发呆,直到暮色降临,银月高悬……
监牢之内,光线幽暗,一点灯火如豆,潮湿腐烂的气息夹杂着阴冷在这里面蔓延。
一个单独的监牢之内,铺着一些陈旧稻草的床榻上,歪斜着一个带着枷锁的囚犯。
这囚犯骨架很大,却形容槁枯,脸上有伤痕,囚衣上,都是血痕,一看就是遭受了重刑。
有铁链的哗啦声响起,火把的光芒自远处传递过来,越来越明亮。
随着火光的亮起,有说话声隐约传来。
“这张宪还没有招供吗?”
一个男子的声音道。
“回……回大人的话,还…还没有,小……小人新找来一种刑具……”
一个显得有些惶恐的声音答道。
先前开口那人道:“就是这个?”
“回禀大人,就是这个,您别看这个东西小,但威力却极大,没有几个人能在这样的刑具之下,熬得过……”
“好了,让你的人都出去吧,钥匙留下,这事情还是我自己下手,你这人,好处没少收,事情却办不好。”
“大人冤枉啊,这若是寻常人,早就招了,哪曾想这张宪骨头这样硬……”
这人叫起屈来。
先前开口那人不再说话,只是摆摆手就朝着里面走去。
后面跟随着几个健壮的随从,一看就是从战场上下来的百战悍卒。
那管理监牢之人想要跟随,却被其中的一个随从瞪了一眼道:“这次不用你了,爷们自己动手!”
这人不敢多言,乖乖的出去。
“张宪。”
为首的人喊道。
此人武将打扮,正是受到了秦桧指使的张俊。
原本虚弱的靠在墙上的张宪,所有的虚弱再这一刻立即消失不见。
他扭过头来,目光冷然的盯着笑望着他的张俊。
“有什么新招式,只管用来,爷爷接着便是,爷爷若是喊叫一声,不算是好汉!枉为武人!”
他声音沙哑的道。
在张俊的示意下,随从开了门。
张俊皮笑肉不笑的道:“你张宪勇武,可又能如何?想要起兵造反帮助岳飞谋取军权就是大逆不道!”
张宪只是望着他冷笑,不再发一言。
跟随而来的几个健壮军汉走上前去,按住张宪,有人将他手臂拉开,将他五指摊开。
张宪也不反抗,目光冷然的望着,任他们施为。看他们还能用处什么样的刑罚来逼迫自己!
张俊也不再说话,而是从怀里慢悠悠的取出几张纸来,缓缓的打开,然后走到张宪跟前。
张宪有些疑惑,不知道这个家伙不拿刑具反而是拿出这些纸来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朝廷的什么公文?
直到有军士拿着他的书在一个凉凉的东西上按了一下,然后扯着往张俊手中拿着的纸张上按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这是要做什么。
他极力的反抗起来,但一身的伤,脚上又有铁链,还带枷,又有四个军中壮汉在一旁的按着,他哪里挣扎得动?
很快张俊手中拿着的纸张上,便留下了红色的指印。
“张俊!你不得好死!今日你这样陷害岳帅,逼迫我等,焉知他日秦桧不会如此待你?!”
张宪被几个军汉死死按着挣扎不得,死死的盯着张俊,目眦欲裂嘶声大骂。
张俊抖抖手中的纸张道:“某家又不会如同你等贼子这般,意图谋反,又怎会有这得刑罚降身?
岳飞与你私写书信,让其长子岳云与你一起起兵,谋反威胁朝廷,书信被你提前焚毁……这些都你都招供了,还想抵赖……”
他说着,转身离去,四名军士松开张宪,也随之离开。
张宪口中喝骂着站起身来,想要去将那几张纸给抢夺过来撕毁,被一个汉子抬起一脚踹在小腹上,翻滚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