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恕末将不能从命1
“你1马谡大怒,指着王平,被气得说不上话来。
不过气归气,他也没什么办法,飞军都是南中夷人,言语不通,他无法直接指挥,王平如此强项,他只得拂袖侧身。
好不容易又挨了半个时辰,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还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依稀已到凌晨。
魏营外,张郃警惕一夜,到此刻终于感受到倦意袭来,双目迷离,不住打哈欠,只觉一身铁甲又冷又沉。
“哎,终究还是老了。”
他边上的亲卫见状,奉上一袭厚重披风,劝道:“将军,天寒地冻的,天亮了还要赶路,还是歇息片刻才好。”
张郃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抵不住沉沉睡意,便解了沉重的甲胄,围上披风,倚靠一棵大树,试图假寐片刻。
“也罢,便眯上一会儿,记得,一炷香后喊我醒来,我等天亮就得出发。”
这一番假寐,张郃感觉自己做了个梦,依稀可见蜀军方阵在魏骑铁骑下凌乱求饶,蜀军不敌铁骑冲击,退出陇西地界,魏骑紧随其后,穷追不舍。
“杀!杀!杀1
天地间充斥这将士们呼天喊地的杀伐之声。
“将军!将军1
匆忙中,张郃感觉有人在快速摇晃自己的身子。
“快醒醒,蜀军杀来了1
这句话如同闪电降落,张郃下意识睁开双眼,但见南山北侧云霞明灭处,数不清的蜀军正挥舞兵器,朝汧水畔的已方营地飞速冲击。
这幅景象令他有些游离,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直到身边亲卫敲响示警的铜锣,“当当当当”之声大作,四周慌乱的脚步声随之响起,张郃惊出一身冷汗,荒唐的梦境戛然而至,灵魂这才回归到躯壳之中。
他顾不得披上重甲,只在亲卫服侍下翻身上马,复观营地,左右相依而睡的将士们迷迷糊糊,左顾右盼,丝毫不觉危险降临。
“蜀军之来,何其快也!快快传令,能上马的速速沿汧水南下,即刻撤往汧城!亲卫将士们,快随我断后1
张郃一马当先,领了数百骑,迎着汉军奔来的方向拦截而去。
发动突袭的汉军正是马谡、王平所率的飞军,两人以逸待劳,在魏军最为疲乏困顿的凌晨时分终于发动,给了敌军当头一击。
汉军突然现身,魏军大哗,慌乱间,有些魏军将士找不到马匹武器,有些找不到官长将领,有些来不及穿戴甲胄,被蜂拥而来的汉军杀散,虽有张郃豁出老命拼死断后,也只有半数人马得以脱逃。
而这半数人马,还是多因天冷挨着马匹睡,仓促间翻身上马,这才逃出生天的,他们不知道身后有多少汉军,只顾夺路而逃,确实丝毫也顾不得同伴和武器了。
张郃老夫聊发,死命拒敌,着实伤了好几个飞军将士,他的勇武顿时引起马谡的注意,他拉住王平,吩咐道:
“皓发老将为张郃,子均速去缠住他,此番若能擒拿老贼,必是大功一件1
王平亦见猎心喜,左右吩咐几句,命令百余飞军精锐左右包围成一个圈,分头围住张郃,自己凛然持枪上前邀斗。
张郃身骑大马,眼观六路,见能撤的将士已然撤的差不多了,又担心汉军还有后手,旋即迎着王平疾驰而去,只一刀便荡开王平的长枪,一人一马,已突破飞军包围。
他身后亲卫皆以他马首是瞻,见状亦不恋战,纷纷提纵缰绳,冒死冲出。
回首望,但见昨夜歇息的临时营地一片狼藉,泰半魏军将士在汉军威吓下跪地求饶,张郃冷哼一声,马鞭一扬,就此领着残存的卫队翩然离去。
王平还待再追,马谡却拦住他,笑道:“穷寇莫追,此役我军缴获无算,纵让张郃逃逸,也已胆战心惊,再无一战之力,三将军和伯约已在前方等候,谅那张郃再勇,也绝无逃出生天的可能1
顿了一顿,他又摇了摇头,叹息道:“可惜啊,这份大功,却是与我等失之交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