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不值得,倒不是打不下来,只是攻打下来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还不如等着冯家的到来,毕竟他这次来的重要目的是为了化解闽县中的僚人的敌视,又不是专程来平定叛乱的。
所以在等待冯家军的这段时间中,李宽开始吩咐人在僚人和俘虏的俚人中宣传火药罐子中装着的是雷霆,是他借助雷罚之力轻易平定叛乱。
当然,李宽还没忘拿自己出生之时天降雷罚的事情举例,毕竟这件事在长安城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只要一打听都知道。
而且还不用护龙卫和士卒刻意宣传,毕竟当时的情况僚人们都看见了,懂得汉语的僚人纷纷向庄户们和护龙卫打听,庄户们自然按照李宽吩咐的来说,越传越玄幻,所以李宽在僚人之中有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头——雷神。
这些天,李宽一直在笑,这次不仅化解了僚人的敌视,还让僚人敬重了不少,这种敬重不是因为鬼神之说,而是因为僚人在从凉州的士卒口中得知了李宽在凉州的仁厚。
虽然李宽从未去过凉州,但是凉州一直都有李宽的传说。
这样的敬重是李宽最愿意看到的,因为鬼神之说随着他治理闽州的时间渐长,大家迟早能明白所谓的雷神只是虚假之言,但仁厚这点,李宽相信自己是能坚持挺住的。
当冯智戣带着冯家大军前来之时,看到的景象完全变了,最初见到楚王军的时候,僚人和汉人是分属两个阵营,两方之间泾渭分明,僚人带着微微的敌视,汉人带着鄙视,两方之间没有交流;现在楚王军中的汉人和僚人却是有说有笑,虽然两边的话可能是牛头不对马嘴,但是那脸上的笑容是骗不了人的。
这笑容代表着僚人和汉人渐渐融合为了一体。
心惊与疑惑大抵就是冯智戣现在的心情,心惊李宽能如此迅速的化解僚、汉之间关系,疑惑李宽到底是用的什么办法,要知道冯家在岭南多年,对僚人和汉人之间的关系可谓知之甚详,要让僚人和汉人笑脸相处,那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刚走到李宽面前想要开口询问,李宽便说道:“冯大公子,你看是不是可以组织将士平叛了,毕竟本王可是在此地等候你们不少时间了。”
李宽确实在南扶州的城门外等了不短的时间,从楚王军到南扶州到冯家军的到来已经过去了接近十日,要知道他们楚王军前来只用了两日的时间,途中还要扫灭小股的叛军,而冯家军可是没有一点障碍。
冯智戣不好意思了,“楚王殿下,微臣以为士卒连夜奔波,还是歇息一日在攻城。”
“既然如此,那便再歇一日,明日一早攻城。”
说完,李宽便回到了自己的营帐,根本不给冯智戣问话的机会。
这一夜,李宽一夜无梦,睡的安稳;冯智戣却是一夜无眠,辗转反侧,他思考李宽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化解僚汉之间的关系的。
到底是用的什么办法?
在攻城的时候,冯智戣大体上猜到了。
因为李宽朝着城门扔去了一个火药罐,火药罐爆炸之后,僚人们兴奋的大喊着雷神,吼声震天,若是现在他还不明白,他也不配当这个领兵之人了。
在岭南这么多年,冯家竟然没想到利用鬼神之说,冯智戣不禁摇头苦笑,然后转头看向了战场。
历史上记载,冯盎在平定罗窦各洞反叛之时,冯盎说“我一次射尽此箭,胜负就已清楚”,可见这次叛乱其实并没有多厉害。
现在历史已经改变了,平定罗窦叛乱没有了冯盎射箭,倒是有了王翼这个箭术达人,一箭一人,再加上火药罐的支持、楚王军中的大吼。
叛军失去了首领、气势低迷,而平叛的军队却气势高涨,南扶州的叛军四散逃逸,一场叛乱就这样毫无悬念的平定了。
李宽有些无语,在大唐,除了大唐的士卒之外,他就没见到过真正敢打敢拼的士卒,都是些怂包。
当初的东突厥何其嚣张,结果兵变之后又如何呢?还不是老老实实听从李世民调令,当初俘获的可是整整十万人啊,就是十万头猪在关中之地也能掀起不小的沙场,可惜这些突厥人怂了,他们的王也怂了。当年那个逼得李世民忍气吐生,不得不挥刀斩白马签订渭水的草原王,竟然在群臣面前跳舞,没有丝毫的血性,没有一点英雄气概。
现在也是如此,领导叛军的将领竟然跪在冯智戣面前求饶。
“真是可笑,看来有血性的汉子都倒在了冲锋的路上了。”李宽摇了摇头,没有在看下去的心思。
不过,他倒是在这些经历中明白了一件事。
治理闽州,不光是要治理民生,还要让闽州的僚人懂得什么叫做热血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