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一瞬,转瞬又面色如常,缓缓道:“你所言极是。”
秋之南叹口气,这些他岂会不知,他不过是想借他人之口来让心中的不安稍微消减一些罢,可她却并未如他的意。而她这么说,并非要故意刺激他。他伤过秋之北的心是事实,即便误会解开,他们之间又横亘了一个国恨家仇,又岂是简单的恨与不恨可以概括的?
营帐内的烛火又闪烁了几下,两人的影子随之摇晃了几下。
他的目光在她面上停了一会,方再次开口道:“你既与她是姐妹,那她成人后样貌与你可相似?”
她看他:“我与她,乃是双胞姐妹。”
他淡淡道:“哦?”语气颇为平铺直叙,不知是何意,然眸子却定定地看着她,似乎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而这一点让她心中颇为不爽,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即便我与她样貌颇为相似,性子却是千差万别。所以请你不要把我当做她的替身。”
“替身?”他像是觉得好笑似的笑了笑,“你以为我是那般随意之人?我知她性子如何,即便成人后有所偏颇,本质当不会变,你与她确然不是同一类人,我能分得清谁是谁。”顿了顿,眉目有些惫懒,“我有此一问不过是顾虑着若有朝一日,她出现在我面前,我不至于认不出她,再和她错过……”
她微有种自作多情之感,低了头苦笑。
他察觉自己的语气不当,补充了一句:“我说你与她不是同一类人并非贬义。”
她抬眸道:“那是何意?”
“之北的性子偏于淡漠,能得她放在心上之人必然会十分之呵护,其他人的感受如何则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而你虽然看起来拒人于千里之外,对所有人却都一视同仁,对人的戒心并不如你想象中那般强烈,容易相信人却不愿麻烦人,没有特别极端的爱或恨。她若认定一个人、一件事,会极为执着,而你却得过且过,顺其自然。”
“我……”她动了动嘴,下意识想要辩驳,却发现无从辩驳。他虽然认识她不久,可分析她与姐姐的性格,却分析得恰到好处,得过且过一向是蓝漠对她的评价。
最后,他做了个总结陈词:“当然,这是我个人看法,若有不对,你可指出。”
她摇头:“你看人的眼光可谓极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会读心之术。”
“不过见得多了,看人言行便可知其秉性一二。”他的手从面前沙盘之上拂过,那沙盘上的东西像是有了生命,随着他的动作而缓慢流动。秋之南盯着那标着重点区域的几个点怔了怔,回神便听他道:“你可知,蝶灵国为何会一败至此?”
“被动承受攻击,又结界破碎失去屏障,敌强我弱情形之下,只能兵败如山倒……”她还未分析完,便见他摇头,下意识闭了口反问道,“难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