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抬眼,连锐就看到一滴薄汗正从祁遥额角跌落下来,眉宇间也我微微拧紧,原本绯色的唇,此时也褪了不少颜色,变得粉白起来。
“头痛了吗?”连锐心中一惊,就立马问道。
祁遥看着连锐眼底明显的担忧,眼帘快速闪了一闪,点头嗯了一声。
连锐连抽了几张纸,分别擦去祁遥额头的汗水,还有祁遥掌心那点血迹。
血迹拭去后,几个刺目的指甲掐痕赫然出现,盯着猩红的掐痕,连锐感觉到自己心脏抽痛了一瞬,他紧握祁遥的手。
再次重复之前就说过的话:“马上就到港口,你靠着车椅睡一会,我会注意不开那么快,到地点再叫醒你。”
也是同时,连锐手伸到祁遥头上,替他抚顺有点凌乱的头发,眼眸里的深情,令祁遥看了一眼后,就垂下了眼帘。
就刚刚那么一会时间,似乎连锐注射在他体内的药剂开始发生作用,意识不时出现一阵恍惚,脑袋里的记忆,变得混乱起来,连带着掌心的掐破的地方,本来该有的尖锐疼痛,也因为身体和意识的迟钝,而不再那么明显。
某些时候,他有一种这具身体在强烈排斥他的感觉,附身在里面的灵魂,也许什么时候,会被身体给排斥出去。
祁遥身体往后,靠着车椅,脑袋也朝向右边歪,垂了下去。
不知道打过去的那几个电话里,有没有沈轶,不知道对方接到陌生来电,会不会循着手机最后发出的信号,找寻过来。
掌心里他的性命数值,由不久前的40,眼下已经降到了20,就连沈轶的性命数值,也降到了50。
都怪他,昨天就不该去见兰秀,他自己真的,有些蠢得无可救药。
命知道会有事情发生,以为自己能够应付得了,可结果如何?
不但没能处理好,反而让自己陷入如今这番人身自由都受到限制的地步。
沈轶如果不在他跟着连锐上船前找到他,他就真的要被迫彻底离开这座城市,离开连锐了。
连锐给他注射的药剂,祁遥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从自己身体的某些变化,隐约猜测到一点,药剂作用于他的神经意识上,他算不上过目不忘,可沈轶的私人电话,他记得一清二楚,刚才却是忘了最后一个号码。
连锐想抹除他的记忆,让他忘记一切,祁遥嘴角忽的勾了起来,忘记一切的话,他的任务,他来这个世界的目的,就全部泡汤了。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失去记忆的他,他觉得,已经算不上是他了。
顾及着身旁的祁遥,连锐将车速降了下来,以求开得平稳和平静,祁遥闭上了眼,发出轻微的呼吸声,看起来好像已然睡了过去。
连锐拿过控制台上的电话,发现电话竟是自己关了机,他记得没有关过,下意识往祁遥那里看,打开手机,查看通讯记录和短信界面,没有什么异常,连锐心中那点疑窦降了下去,他联系上港口那里的人,在电话里低声说他大概十五分钟后到。
那边即刻表示,不需要着急,货船临时出了点故障,正在紧急维修。
“要修多久?”这个意外,让连锐顿觉异常。
船主回:“最多二十分钟吧,已经排查出故障原因了。”
连锐微松了口气,就刚刚他甚至想到是沈轶已经找到码头去了,不过随后就觉得这根本不可能。
他临时花钱雇佣了几个人,将兰秀给带到隐蔽的地方看管起来,为的就是不让沈轶通过兰秀那里的线索,找到他这里来。
况且沈轶要真的查到是他绑走了祁遥,应该直接来路上堵截他,而不是等在港口那里。
连锐将车速提了一点起来,在怪过一个弯道后,耳边已经可以隐隐听到海浪声。
港口已经近在咫尺。
十分钟后,汽车停在了港口边的一个货船前,船身上用黑色燃料涂抹出货船的名字,连锐给了船长一笔数额不菲的钱,买了两个位置,他和祁遥的。
船长站在船舷上,同穿着水手服的船员说着什么,视线随意往海岸边一扫,就扫到停靠在边上的一辆车,下来一个帅气的青年,青年下车后,转到另一边,拉开车门,船长挥手让船员暂时止声,青年从车里扶出,或者说是抱出一个黑色长发的年轻女人,女人身形单薄,但似乎个子好像不矮,青年个子一米八左右,女人穿着平底鞋,身高却是同青年几乎一样,甚至可能还要高一点。
雪纺裙下的腿细白修长,腰肢纤细,身体好像没多少力气,整个人都被青年搂着,才不至于软倒下去。
虽然没有见过连锐,但对方出现的刹那,船长就知道,对方是要搭他船出港的人,就在昨天晚上,他银行账户上,多了不少钱。
开门做生意,主要对方不让他运毒运人,什么的,他都不过多加过问。
送人出港的事,他经常做,从来没有出过意外,不过在连锐扶着女人登上船舷,船长看清女人那张过分漂亮的脸时,竟是生出一点隐忧来。
以半开玩笑的语气,船长对连锐道:“我这船不走私人口。”
连锐几乎是立刻就知道船长在试探着他,他从兜里拿出两个身份中,自然的,其中一个是临时伪造的,这个世道,只要钱到位了,假的身份证随时随地都可以办。
船长接过两张身份中,仔细核对了一番。
光是身份证,也许还不能让船长完全放下疑虑,连锐随即又用早就准备好的谎言,欺骗船长。
“这是我女朋友,她昨天受了凉,现下还发烧中,她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们决定离开这座城市。”连锐手臂收拢,将祁遥搂得更紧。
看女生年龄,似乎还没有超过二十,年轻人为了爱,很多时候容易冲动行事,不顾一切,船长想起过去自己也有类似的经历,前半节类似,那时候他还是个穷小子,给不了喜欢的人任何东西,不等对方父母不同意,就自己先离开了,本来准备有一番事业后,再回去找她,几年后见到人,对方已为人母。
到此,船长的所有怀疑都消散了,他招手叫来刚刚的船员,叮嘱船员把连锐和他女友送到里面房间。
手机信号调查得很快,关机前出现在东北偏东的一条街道上,至于手机卡,是张刚买的新开。
中途手机关过机,过了十多分钟,手机重新开机,那时候的信号,在出港的毕竟路上。
沈轶坐在车里,凝沉着眸。
前前后后四辆车并排飞速行驶在马路上,秦叔拿着一个开了免提的电话,同调查组那边保持着通话,那个电话在同一时间段,拨打了五个号码,沈轶的只是其中一个,秦叔没立刻就认定,那是祁遥打来的。
在沈轶提出一个问题后,秦叔知道,那就是祁遥打的。
每个号码,除开最后一个数字外,前面的十位数字,都全部一样。
手机信号在开机后,移动了一段距离,最后停在了离码头约两公里的地方,沈轶他们的车辆赶到信号地点,后面车里的人下了几个,跑过去寻找,在一簇草丛里找到了被扔的电话。
“已经询问过港口那边的相关人员,目前有两艘船只即将要出港,一个是十五分钟后,一个是八分钟后。”秦叔捂住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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