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那几只蛋,再看看后边那几只母鸡,皇帝一本正经道:“这些都是一只鸡生的,待会儿你拿着走,小哥哥捂住它眼睛,不叫它看见,不就成了吗?”
“不成,”妙妙较真道:“等我们走了,它还会发现,孩子不见了的。”
“没事儿,”皇帝实在是圆不过去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今中午不是吃鸡吗,连蛋一起煮了,叫它们做个伴儿,一家人整整齐齐。”
妙妙:“……”
就像是皇帝说的那样,中午的时候,他们不仅吃到了鸡,而且也吃到了蛋,王婶的手艺出奇的好,简简单单的东西,居然做的很好吃。
妙妙一边为母鸡和未出世的小鸡默哀,一边吃了全套鸡腿和鸡翅。
她吃的时候,皇帝就在边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到最后,将小姑娘看的恼羞成怒:“看什么看,你没有见过妙妙吗?”
“见过,见过,”皇帝伸手去揉她小脑袋:“快吃吧,不然就凉了。”
“……”妙妙:“哼。”
昨天他们出宫时,已经是午后时分,遇刺却是在傍晚,已经过了一夜,迟则生变,不该再在外边儿逗留了。
用过午饭后,皇帝便打算离去,一边等着王叔回来,一边给妙妙揉着吃撑了的小肚子,王婶出门去喂鸡,刚走出去,又返回来,冲他们道:“当家的回来了。”
皇帝心神一凛,抱着妙妙起身,往门口儿去了。
“小哥哥,”妙妙蹙着小眉头,一脸嫌弃:“它好脏啊。”
“那也没办法,”皇帝道:“路有点儿远,你又长胖了,小哥哥可抱不动你。”
小姑娘恼羞成怒:“妙妙才不胖!”
“不胖就上去,”皇帝指了指那头正满脸茫然“咩咩”叫的羊,道:“咱们该走了。”
问王叔要了跟绳子,皇帝将那头羊栓了,拿软垫垫在背上,拎着胖喵喵上去坐下,牵着羊,慢悠悠的走了。
妙妙坐在上头,总觉得身上像是生了虱子一样,哪儿都不自在,看一眼它身上的毛,又低头嗅了嗅,嫌弃的大叫:“它身上有味道,怪怪的!”
“要不然,你下来慢慢走?”皇帝牵着羊,走的轻缓:“就靠你的腿,过年的时候应该能回去。”
小媳妇怒了:“妙妙腿才不短!”
皇帝牵着羊继续走:“朕说的是明年过年,你别想错了。”
妙妙气鼓鼓的瞪了皇帝一眼,别过头去,不说话了。
然而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没多久,她便兴致勃勃的左右看着,不时地点评几句。
“妙妙只骑过马,还没有骑过羊呢,”她忘了方才被皇帝揭短的事儿,一脸新鲜的同他分享自己的感受:“除了有点儿矮,走得慢,其实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真的没什么不一样吗?
皇帝牵着羊,回头看她一眼,有点儿心虚:“妙妙开心就好。”
昨夜降了一场大雪,漫天都是白茫茫一片,远远望去,美极了。
妙妙骑在羊上,一颠一颠的往往内城城门那儿去,浑然不觉自己与小哥哥这模样有多奇怪,皇帝黑着脸,不想对此说什么。
章武候被皇帝打发去修理城墙,倒也不是什么繁重活计,只按照工部图纸监工便成。
他还很年轻,军中便惯于身先士卒,即使只是监工,人也按时到城门那儿点卯,很得士卒敬重。
昨夜降了一场大雪,进度不免会有所延迟,只是这事儿并非十万火急,倒不必叫民夫们受苦,他索性吩咐暂且停了,待到雪化之后再度开工。
这日午后,章武候往城楼上去瞧,便见上头还覆着一层雪,往远处看,更是白茫茫一片。
等等。
他重新将视线转回去,却见远处两个黑点儿正往这边来,虽然速度很慢,但的确是在前进。
“这样的天气,还有人进城啊,”章武候嘟囔一句:“也不嫌路上麻烦。”
左右今日停工,他也无事,竟靠在城墙上,无聊的看那两个点儿靠近,以此打发时间。
只是,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
“那是骑着什么啊,矮种马?也太矮了吧。”
心中好奇涌上来,章武候站直身体,凝神去看,盯着瞅了半晌,却越发摸不着头脑。
“怎么觉得……那是头羊啊。”
“——不对,那人怎么生的这么像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