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孩子被虐待的照片,其中一张孩子被剥光仍在地上,吓得哇哇大哭……
郭妈手上藏了这三日来的照片,每一张多看一眼都让她心痛难以抑制。
好不容易肯吃些,又变的不愿意吃饭了,似乎只有虐待自己身体,才能让心里好受一些。好在当晚,消失多日的郭泽强再度回来,在家里拿了一些钱,又要急匆匆的往外走。
李慧儿赶紧将郭泽强拦住了。
把这几日往家里寄的照片的事情,跟郭泽强详细说了。
“大嫂,妈就拜托你照顾了。”郭泽强担忧的目光透过李慧儿扫了一眼楼道那边,他想上去看看郭妈,但此刻时间很急,何嘉利的所在基本已经确认了。
他实在没有时间。
“跟妈说一声,孩子很快就会回来的。”郭泽强说完,快步狂奔了出去。
李慧儿一喜,快步的上楼告诉了郭妈这个好消息,还跟郭妈详细说了郭泽强回来拿钱,神情语气如何如何,听到郭妈面上挂上笑意:“泽强这个模样,看来我宝贝孙儿真的很快可以找回来了!观世音菩萨保佑!玉皇大帝保佑!关公爷保佑……”
郭妈一迭连念了好几尊神佛。李慧儿在一旁静听着,并未出声打扰。有个信仰至少这个时候是好事,这几日,心烦意乱的郭妈就一直合掌祈祷念着诸佛菩萨诸多灵验的神明。
李慧儿犹豫道:“要不要去跟小暖说一声?”
郭妈沉吟片刻。
事情还没有确定下来,听别的姐妹说起过,一个事情说的太多,容易招惹‘冤亲债主’阻拦,到时候可就求什么衰什么,不吉利。郭妈当即伸手去扯李慧儿:
“先别告诉小暖,等孩子回来了,小暖知道才会开心。”
李慧儿连声应声,哄着郭妈吃饭。
安小暖不知道该去哪里可以找到星儿。
每日依旧出去贴寻人启事,每一张寻人启事上印着的孩子照片,贴一张,安小暖的胸口便传来尖锐的刺痛感,疼得她不能呼吸,可仿佛也只能这样,走遍大大小小可能有星儿出现的地方,一张张细细地贴在墙上……
安妈放心不下她,每日守着她,一块在街上这样茫无目的的找寻着孩子。
几天下来,安小暖除了喝一些水吃一些饼干,几乎都没有吃其他的食物。日渐消瘦了下来,一样心里不好受的安妈,只能搂着安小暖低低的哭。
安小暖早已流不出眼泪,目光怔怔的注视着安妈。
好一会儿,她抬手轻轻抚摸安妈的头发,哄道:
“没事的。泽强说他一定能找到孩子的。我们应该相信他啊。”安小暖的声音沙哑无力。
安妈抬起头,看到了安小暖唇角边挂着的一抹无力地笑容。心疼地擦干了自己眼角的泪水,点点头,“妈听你的,女婿一定会把孩子找回来的。”
“恩。”安小暖答应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去,“我能做的,也只有不断地贴寻人传单了。”
喃喃的低语声,充斥了满满的无奈。
已经报警了。
丈夫也来寻了。
可对方是家破人亡的何嘉利,连对自己都可以那么狠!把父母赐予的一张脸彻底整容成别人的模样。就连曾经收留她的安婶子,都那么突然的死去。
安小暖不敢让自己有空闲下来的时间,一闲下来,她总是忍不住去回忆何嘉利的各种狠毒,无法想象孩子落到她手中,又会遭受怎么样的一番折磨。
只有不断地往前走,一路贴着寻人启事,才仿佛有一股坚持下去的力量。
安妈默默地跟着安小暖身后。
看到安小暖背影萧索落寞,安妈心疼了起来,加快了脚步,走到安小暖身边,伸手搂着她娇瘦的身板,护在自己怀里,才察觉到女儿此时微微颤抖的身体,明明还是温暖的季节,却有一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
一整天都在贴寻人启事,直到天黑透了,才在安妈再三的催促下,回了安家。
晚饭是安爸煮的,这几日他也没有打牌的心情,整日里待在家里,给所有能联系到的那些从前认识的人,一一告知了他外孙子失踪的事情,央他们帮忙找人,还特意把孩子的照片给了几张他们。
安小萍则在外花大笔的钱与那些路子不正,但是传闻能极有效率找到孩子的组织搭上关系,钱花了一笔,但是消息全无,安小萍不断地联系类似的组织,丝毫不在意钱财的大量消耗。
而何嘉利就仿佛在世上彻底消失了,始终找不到这个人的存在。
郭泽强这几天也像是消失了。
郭妈每日合掌念着诸佛菩萨神明的名号。
李慧儿只得带着一双儿女,尽心尽力的伺候着郭妈的饮食起居。
安爸越发沉默了,一个不擅长厨艺的人,每天熬一锅粥,准备一些自家的咸菜配着。嘴巴都吃淡了,也没有人对食物提出要求,话题三两句总是这一日收到的关于孩子的消息。
就连做梦,一家人梦到的也是孩子惊慌无助的哭脸……
一间破旧的小屋。
屋内只有一盏油灯,夜色弥漫在每一处角落,小屋外边是一片林子,随风晃动,发出飒飒的声音,在静谧的夜色里添了几分阴森。忽然,一道婴儿的哭声响了起来。
拨弄着灯芯的何嘉利,闻声朝着小床那边方向望去。
懵懂的小婴儿,睁着一双黑葡萄般漂亮的漆黑眼睛,望着天花板,小嘴瘪着,眼泪止不住地滚滚流淌。
何嘉利快步走了过去。
“哭什么?妈妈不是在这里吗?乖宝宝。”
何嘉利将小孩儿从床上抱了起来,星儿睁着澄澈的眼睛,怔怔地盯着何嘉利那张脸,熟悉又陌生,星儿将小小的拇指含在嘴里,砸吧砸吧着小口,委屈的盯着何嘉利。
眼泪在脸上止住了。
“饿了啊?”何嘉利有些头疼。
这段时间被那些人发疯似的一阵搜捕,连外出买些小孩吃的都没办法取钱。
何嘉利到外边取了一碗凉透了的米汤,走了进来,单手搂着小婴儿,一点点将米汤灌进他小口中,小婴儿砸吧砸吧着小嘴,米汤更多的溢出唇角,滴在脖颈。
何嘉利有些不耐烦起来,耐着性子才没有将小婴儿丢在地上。
一点点替他擦干唇角、脖颈的米汤,才将仍旧饿的小脸委屈的小孩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