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挽菊说,是你救了她,这又是怎么回事?”除了那碗药汁,最让她耿耿于怀的便是挽菊失踪之事。
沈氏怔了下,和宫大夫相视一眼,才记起这件事,便叹了口气,道:“此事追根究底,还是我的不是。”
锦澜一惊,难道这件事母亲也知晓?
女儿好不容易才同自己亲近,沈氏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便分生了,便将她拉到身旁,轻声说道:“澜儿,这里头的事说起来话就长了,你若愿意听,我便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于你。”
锦澜非了那么多功夫,又是打探又是验药,还让唐嬷嬷想方设法的找线索,为的不正是这句话?哪还会不乐意,连忙点头道:“澜儿愿意听母亲说。”
沈氏端起汝窑青花缠枝莲纹茶盅浅浅的啜了一口,清了清嗓子,才将一切娓娓道来,“虽说生下你时伤了身子,可有秀秀在,调养一段时日也就能痊愈了。就像当年......”
她哽了下,又接着道:“没想到药是一天天的吃,身子却一天比一天弱,到最后更是连路都走不了了,每每走个三四步便气喘吁吁的。可从脉象上看,却是什么事都没有,只需静养一段时间便好了。”
“秀秀以为是药出了问题,但是哪怕她住在府中亲自抓药煎药也是这般,后来也就不了了之,只能不停的吃药调养,结果却越吃越是虚弱,可若不吃的话,连床都起不来。直到那日你砸掉了那碗药汁,我才开始起疑身边是否出了内奸,同时将此事告诉了秀秀。只是没想到,你会偷偷拿了药渣子,让挽菊出去验药。”
“接下的,让我来说吧。”沈氏的话刚落地,宫大夫便接了过去,“你自幼与太太不亲近,突然做出这番举动,当时我便怀疑你是否知晓什么内情,便寻了两个可靠的人在叶府后门和角门守着。那日你身边的丫鬟挽菊一出府,立即就被人盯住了,其中一股便是我找来的,另外一股却都是陌生的脸孔。我的人一路尾随他们,这才救了挽菊一命。”
“再后来,便是去灵济寺,惠无大师为我扶脉疗毒了。”说罢,沈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目光落在锦澜因为沉思而不自觉地皱起来的小脸上,忍不住搂了搂她,“母亲并非有意欺瞒于你,只是不想你涉险。”
原来是这样!锦澜心里的疑团总算解开了,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冲沈氏笑了笑,忽的起身走到宫大夫面前,对她一礼,“是澜儿误会了宫大夫,澜儿向你赔罪了。”
宫大夫的神色一变,忙拦着锦澜不让她行礼,“姑娘这是做什么?可不敢当你如此大礼啊!”
锦澜摇了摇头,认真的道:“宫大夫一直尽心医治母亲,澜儿却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着实不该。这一礼,宫大夫自然受得。”
沈氏听了锦澜这番话,也跟着点了点头,附和道:“秀秀,你只管受着,这些年你一直尽心照顾着我的身子,前些日子又救了挽菊的命,受澜儿这一礼也是应当的。”
宫大夫无奈,只好松开手,受了锦澜的福礼。
过后三人重新落座,宫大夫便问起了韶姨娘之事,得知叶老太太这般处置后,便有些忧心的问道:“往后打算怎么办?这孩子若是生下来,只怕......”只怕沈氏会更加无法立足了。
谈到韶姨娘,沈氏脸上的喜悦便淡了几分,她眉梢微微挑起,眸光闪烁,“老太太让我管家,无非是怕我动了不该有的念头,所以才这般将她绑到我身上。因此,往后八个月里,不但要好吃好喝的供着,还要确保她肚子里的孩子万无一失!”
沈氏虽说的轻描淡写,可锦澜却能听出她话语中含着一丝隐忍,心底蓦然一酸,偎到了沈氏怀中。
水榭轩一番密谈接近尾声,嘉裕堂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