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堡的情况。再一个,一旦咱们猜测的是实情,那也得从张宗堡那里了解一下红狐狸的来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一想是这么个理儿,还是有些担心:“张宗堡能搭理我吗?”
“试试呗,不试怎么知道。”
我拿出手机给九哥的助理打了个电话,直白地告诉他,我想和张宗堡面谈一下,看看能不能安排。
助理迟疑片刻,没有明确答复我,只是让我等通知。
我无事可干,只能在肯德基等消息。黑大壮真是够哥们意思,一直陪着我,公司都不去了。
我们足足等了一天,那烟抽的烟灰缸都满了好几次,在黄昏的时候,助理来了电话,告诉我已经安排妥当,但我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目前张宗堡还属于保外就医的情况,病房有警察看管。这半个小时是疏通多少关系硬挤出来的。
我和黑大壮从肯德基出来,他开着车送我到了张宗堡所在的医院。到了之后,我们在医院办了手续,又在警察那里登记,由警察带着我们到特护病房。
黑大壮被拦在外面,只允许我一个人进去,而且我还不能一个人,有两个警察在旁边看着。
我进了病房,里面很小,只有两张病床,一张空着,还有一张上面躺着一个老人。
老人脸上是重重叠叠的皱纹,双眼浑浊,全无光彩,眼珠看起来像是假的,前额斑秃,后面是白里透灰的头发,那是一种完全没有生命力的颜色。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是谁?
我回头对警察说:“错了吧?我要找张宗堡。”
“他就是。”一个满口京片子的警察说道。
“这……这……”我磕磕巴巴。
警察拿出照片:“你要找的是他吧?”
照片上正是意气风发的张宗堡,一个中年帅哥,看起来有明星唐国强的几分神韵。
“对啊,就是他。”我赶紧说。
警察道:“你眼前的老人就是照片上的张宗堡,他这几天在急速衰老,几乎是一天老十岁。”
我喃喃:“怎么会这样?”
“你们聊吧。”这个说话北京味的警察,在旁边打开了录音笔,同时叫另外一个警察进行笔录。
我隐隐感觉不太对劲,按说一个装神弄鬼的神棍诈骗了不到一千万,里面又没有人命官司,本地司法完全就可以处理了,为什么会出现北京的警察?
不过这些不是我能考虑的,我坐在病床前,轻声说:“张宗堡,你还认识我吗?”
张宗堡鼻子里插着呼吸机,一直在昏迷中。我叫了他几声,根本没有反应。我想了想,把嘴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了三个字:“红狐狸。”
张宗堡忽然睁开了眼,眼睛里竟然一片灰黄,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可以看到什么。这张皱纹重叠的脸上,大概能看到一些张宗堡原先的影子,他的情况看起来非常糟糕,随时都可能断气。
他的眼珠转了转,视线焦点无法集中,好半天才说:“红……它在哪,它在哪?”
我心思一百个旋转,沉声道:“你把它丢了?”
“它离开我了,抛下我了,它答应过守着我一生,让我享尽荣华富贵。”张宗堡一气说了这么多,呼哧带喘的,监测仪上的线条也在不规整的跳动。
北京警察和另一个警察耳语了一下,让他出去找医生。
“它为什么会离开你?”我问。
“我早该想到,”张宗堡艰难地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我和他说的都能对上,肯定了刚开始的推测,红狐狸确实离开了张宗堡,到了赵大魁的身上。
被抛弃了的张宗堡不但没了神通,而且急速衰老,像是耗光了所有的精气神。
“告诉我,它最怕什么,我来帮你报仇。”我说。
张宗堡艰难地回过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眼神里一瞬间竟然露出阴毒、狡诈、不甘心等等的情绪。
我有点相信李瞎子的推断了,他说张宗堡和张全运其实是一个人。张全运自从大佬斗争失败之后,很有可能隐姓埋名出逃,时隔几十年重新出山,取了个假名是张宗堡,假称是自己的儿子。
在这一刻,我从张宗堡的眼神里,看到了两个字,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