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驴站在门口抱拳:“各位老少爷们,今天是我们家堂口的第一单,先谢谢大家捧场。”
有人在下面喊:“露一手给我们瞧瞧。”
周围人轰一声笑了。
王二驴闪开一条道:“看事的都屋里进。”
我们这房子面积不算太大,进来几个事主,其他看热闹的都自觉在门口。尤其院里做暗门子做生意的老娘们,忙活一宿了大早上本来要回去睡回笼觉,见有这么个西洋景都不走了,一人捧着一把瓜子,在窗外一边看一边磕。
张姐把孩子领过来。王二驴看人挺多,他本是个人来疯,人越多越精神。洋洋得意和我对视一眼。我在旁边站着也挺荣耀,甚至有些羡慕这个场面,这叫人前显贵鳌里夺尊,以后我出堂的时候有这样的面子就好了。
王二驴从神龛上抽出一根长香,慢慢点燃,然后问张姐红布拿来没有。张姐从购物袋里取出红布,规规矩矩叠成几层的四方形,放在神桌上。她还准备了大鱼大肉的供品,四个碟子八个碗的,一一放好。
王二驴道:“你替你们家孩子燃三根香吧。”
张姐答应一声,从桌子上取来三根香点燃,然后规规矩矩跪在老仙儿的神桌前,磕了三个头,起来的时候把香插在香炉里。
等什么都利索了,王二驴这才捧着手里的香,放到自己的脑门上贴着,默默念叨了几声,然后把香插好。
这一插上,他喊了一声:“老仙儿营堂,开堂看事喽。”
话音一落,全身颤动,脸色变了。气场和表情的变化,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我赶紧说:“老仙儿窜窍上身,准备看事。”
王二驴一转身,说话的腔调像女人一样:“门儿关上,窗帘都拉上。”
我屁颠屁颠过去,把门关好,然后拉上窗帘。屋里本来就有点背阴,窗帘一拉,顿时黑漆漆的。屋外那些看热闹的,越这样越是心痒痒,趴着窗缝撅着屁股往里看。
王二驴来到孩子近前,把手放在头顶。沉默了一会儿,放开手,回到神桌拿起一个铜铃铛,围着孩子转圈。
一边转一边念念有词,不知念着什么。
屋里静悄悄的,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气氛凝重而压抑。
王二驴越转越快,手里的铃铛叮叮作响。小孩本来垂着头,竟然慢慢抬起头来,所有人都倒吸口凉气。小孩的双眼漆黑如墨,看不见眼白,一水的深黑色,极其妖魅。
王二驴念叨着:“小清风,不要占着常人的身子,俗话说人鬼殊途,人自有人的命运,你有你的修行,赶紧脱离肉身而去吧,莫要犯了天条毁了道行,到时候后悔就晚了。”
铃铛停在孩子的头上摇动不停。孩子木桩子一样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忽然间,孩子的脸上浮现出类似蜘蛛丝一样的细线,密密麻麻的,好似毛细血管浮现出来。
孩子的整张脸显得怪戾无比,头发根冒出了白烟,两只眼球也由深黑转成血红。
王二驴还在诵经,他念的正是宇宙语,是烟魂和清风之间沟通用的语言,说白了就是鬼语。
屋里鸦雀无声,孩子的身体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像是吹了气一样。
王二驴停下咒语,面色凝重,伸手掐住孩子的脉搏,嘟囔着,“怪。”
我可不是看热闹的,是给人家老仙儿打下手的,赶紧过去低声问:“姑姑,咋了?需要我做什么?”
王二驴掐着这孩子的脉搏,凝神说:“奇怪,按理说这孩子早就应该死了。”
我头皮发麻:“姑姑,这怎么话说的?”
王二驴摆摆手,让我退到一旁,他把张姐叫过来:“大妹子,你告诉我,孩子最近有什么反常表现?”
张姐诚惶诚恐:“一直就这样,跟傻子似的。吃饭也吃,睡觉也睡,就是不说话,不和人交流,把自己关在屋里。”
王二驴又问,孩子一直就这样?
张姐急了:“老仙儿,我没撒谎,一直就这样,到底出什么问题了?”
王二驴凝神,犹豫一下说:“这孩子按脉象来说,是死脉,早已经死了。我暂时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先把他身体里的清风驱出来再说。“
张姐瞪大了眼睛:“老仙儿,我们家可是好孩子,虽说中邪以后傻乎乎的,可人是好人啊。怎么好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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