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到了吗?”我说:“有小孩的哭声。”
“小金童,”程海说:“这是阴灵的声音。木头小人的魇术果然霸道……”他话还没说完,我眼前一花,看到有个小孩的身影站在对面。
这个小孩全身雪白,没有穿衣服,盯着王二驴。王二驴此时跪在地上,正挖着土里的木头小人。
小孩举起两只手,像是要扑鸟一样,对准了王二驴,慢慢裂开嘴,露出血糊糊的一张大嘴。在这个关键时刻,毛球举着爪子,“唧唧”叫了两声。这小孩对毛球特别害怕,往后倒退了一步。
小孩不离开,就这么死盯着王二驴看,眼神中充满了邪劲,看得人不寒而栗。
王二驴在土里刨着木头小人,直到把整个小人都捧出来。
这一拿出来,本来月明星稀的天空忽然变了,变得灰蒙阴沉,手电的光亮一下黯淡了很多。我抬头看向天空,天空低垂,星星月亮早已看不见,起了冷风。
“这是很邪门的魇术,”王二驴双手捧着木头小人,说:“东南亚的法门果然玄机莫测。”
“陈姑姑,你认识这种法术?”程海恭敬地问。
王二驴点点头,眼色有些迷茫:“说起来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他收住这个话头,看向我:“小金童,你为我护法,这个木头小人用的是茅山五鬼之法,里面困魇了很多婴灵。我现在拿着它往回走,那些婴灵就会攻击我,你是金童,身有灵性不散,要守住这份灵性。”
他让我去收拾地上的东西,把老仙儿的神像还有香炉等供奉之物都收好。
王二驴面朝村子的方向,手捧木头小人,缓缓向前走,第一步迈出去就风云变色,天空低沉起来,似乎触手可及。我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不敢离开一步。
走了没多远,我眼前一花,看到有几个小孩模糊的身影跑过来。程海在心念中提醒我保持镇定,不要过分干扰情绪,保持一丝清明的灵性。
毛球窜上我的衣服,趴在肩膀上,冲着黑森森的道路,不停地呲牙,唧唧叫着。
王二驴走在前面,步伐沉重,走一步顿一下,像是唱大戏一样,似乎每一步都要踏实了再走下一步。
路旁出现了几个、十几个最后竟有上百个小孩,他们跑来跑去,围着我们转圈。我们像是进了幼儿园一样。这些小孩只能看到身影,而五官面容看不清,最怪的是,没发出任何的脚步声。
我汗如雨下,那些小孩在我和王二驴之间跑来跑去,它们明显想靠近我们,不知为什么却不敢沾身。有些孩子离我特别近,肩膀上的毛球凶狠地“唧唧”了几声,那些孩子就害怕似的躲远了。
这一路走得惊心动魄,简直是挪着小碎步,那些孩子围在我们身边真是不离不弃,跑来跑去,能看出它们特别急,似乎在想办法阻止我们。
我看着王二驴暗生佩服,烟魂陈姑姑让我当她的护法,其实她并不用我保护,那些小鬼自然不敢沾身,我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了。
我看看表,走了二十多分钟,已经看到了村头,眼瞅着就能进村。我们绝对能够在一个小时的时限里回到王家。我暗暗舒了口气。
就在这时,前面的王二驴忽然脚步停下来,我也跟着停下。周围那群小鬼也不跑了,紧紧围着我们。我牙齿打架,低声问:“陈姑姑,怎么了这是?”
“看前面。”王二驴说。
我抬起头去看,隐约看到村口的磨盘上站着一个小孩。这小孩十岁左右,没穿衣服,看不清相貌,大约能看出脸色极其苍白,骨瘦如柴,干巴巴的像是一具干尸。这小孩脸是白的,而身体则泛着黑青色,双手掐着腰,正居高临下瞅我们。
“看到了吗?”王二驴问。
我心惊胆寒:“这是什么人?”话音刚落,我眼前突然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明白怎么回事,坏了,又是鬼遮眼!
我用手在眼前晃动了几下,什么都看不见,眼前是均匀厚实的黑色,我瞎了。
我有过几次鬼遮眼的经历,心里倒是不慌,只是有些埋怨,怎么在这么紧急关头偏偏就让我看不见了。
王二驴阴沉的声音对我说:“这就是茅山五鬼魇术里的一鬼,名叫十泰,最是阴邪,身上怨气很大。我只能用烟魂前辈的身份和它沟通,实在不行,只能开打。”
我带着哭腔:“陈姑姑,我看不见了。”
我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摸到了我的脉搏,王二驴倒吸口冷气:“鬼遮眼?怎么会这样?程小鬼,你给我出来!”
程海的声音诚惶诚恐:“姑姑。”
“小金童遇到邪气重的阴灵之物就会暴盲,这事你知不知道?”王二驴问。
程海道:“知道。”
“他这样以后还怎么出堂看事?!”王二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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