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用瑞士刀片割着鱼线,就算再小心,也免不了被划伤几次。手上鲜血淋淋,都是伤口。好不容易,我才来到梅姑的正下面。她身下是一滩血,鞋踩在地上都黏糊了。
我仰头看着她,心惊肉跳。这女的怎么也得一百一二十斤,就被这些线串在空中跟烤乳猪似的,看着都替她疼。
我小心割着鱼线,梅姑右腿上的线先断了,她的腿顿时耷拉下来。身体其他部位还挂着,就一条腿耷拉,加重了她在空中的负担,梅姑疼得“呜呜”直叫,脸色煞白。
我不敢动了,梅姑在上面“呜呜”叫。我看向她,她拼命给我做脸色。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让我快点,别这么让她受零罪。用鱼线穿人,挂在半空里,这是谁想的?简直是天才,跟古代凌迟处死也没啥区别了。
我顾不得许多,赶紧割断那些鱼线,这些鱼线收缩力极强,堪比弹簧,断了之后马上弹回去。鱼线这么一收缩,就迅速从梅姑的器官里抽出去,那滋味真是疼得难以想象。
梅姑头上的线我实在是碰不到,只能把下面的线都割断,梅姑大半个身子已经得到解放,她挥着手,示意我把瑞士刀片递给她。
她要自己来。
我踮着脚给她,梅姑也不是省油的灯,对自己真有股狠劲,接过刀片用力割着,我不忍再看,只听“嗖嗖”数声,梅姑从半空中落下来。幸好她挂的不算太高,摔在自己的血泊里,半天没动地方。
我把她搀扶起来,梅姑满脸是血,头发都披散下来,看起来极为可怖。她抓着我,嘴里冒着血沫子,吱唔半天没说出话。
我把她扶出这间诡异的屋子,还有许多鱼线纵横交错在空中,看着惊心动魄。
她坐在厨房里,我倒来温水。梅姑喝了一口水,在嘴里咕嘟了半天,然后吐出去,带着一大口血,淋在地上,触目惊心。
缓了好半天,梅姑嗓子里发出牛一样的叫声,她有气无力地说:“小冯,谢谢你。”
“我回去之后就觉得胆颤心惊的,坐不住,赶紧来看看你,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我牙齿打颤:“梅姑,这是什么法术,怎么屋里全是渔网。”
梅姑嘴全肿了,身上的伤口还在出血,她半天不说话。
我知道现在不是细打听的时候,便要扶着她去医院。梅姑摆摆手,不站起来,坐在小板凳上不挪窝。
她虚弱地说:“不能走,让鬼堂的人盯上就得死磕,要不然我走哪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那怎么办?我帮你吧。”我脱口而出。
她感激地看看我:“小冯,咱们萍水相逢,别拖累你了。”
我赶忙道:“梅姑,咱们虽有一面之缘,但毕竟都是东北的出马香童,天下香童是一家,咱们都是同一行的,我没遇上也就算了,遇上了装不知道,回去之后师父也是要打屁股的。”
梅姑点点头,欣慰地说:“好吧,还没请教尊师是?”
“是辽宁赵家庙的风眼婆婆。”我说。
梅姑说:“日后有机会,我定会拜会婆婆。”她一抽气,捂着肚子脸色惨白,可能是那些鱼线伤了脏器。
我对梅姑说,我虽然还没入门槛,没学什么道法,但肯定尽力所为,全凭梅姑你吩咐。
梅姑喘了一会儿:“小冯,你进刚才的屋里,在橱柜最下面找到一件烧得黢黑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一眼就能看见。”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今早烧废屋剩下的那件衣服吗。我心思千回百转,又不敢多问,回到屋里。
绕过那些鱼线,来到橱柜前,翻到最下面一层,打开柜门,果然看见有这么一件黑不溜秋的破衣服,板板整整叠放在里面。
我知道这东西邪门,不敢造次,双手捧着,小心翼翼来到厨房。
梅姑已经缓了过来,气色强了不少。她捂着肚子,不停做着深呼吸。她看到我来了,便说:“小冯,你帮着把这件衣服穿到我身上。”
我答应一声,两手抓着衣服的两角,轻轻一抖落,衣服“唰”的展开。这件衣服质量是真好啊,大火这么烧,居然都没有烧烂,连个洞都没有。衣服上绣着朵朵梅花,还有仙山仙鹤什么的,我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是一件死人穿的寿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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