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被关心的暖意。
澹台龙舞的身体猛地僵了一下,由于背对着白清,看不出此时她的表情,但是很快,她便狠狠的一夹马腹,策马飞快的朝着府上疾驰而去。
“这个可爱的笨女人!”白清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然后重新在轿子里坐下来,让轿夫再度开始赶路。
当童贯看到童玉的尸体时,这位已经七十多岁的老将军,缓缓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的眼神,他那看起来依旧硬朗的身体,却仿佛在这一刻瞬间苍老了许多,他颤巍巍的走上前,身体如同打摆子一般,这短短的几步距离,让他觉得好像万里迢迢一般,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走完这几步,来到童玉的尸体面前,抚摸着童玉那张已经完全冰凉下的脸,看着自己的孙子双眼圆整,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这位大半生都在沙场当中度过的老人,也是禁不住老泪纵横。
他童贯为了养活一家老小,自二十岁起便净身做了宦官,前后跟随了两任天家,而且他拼命的钻营,并逐渐显露出过人的天赋,以一介宦官之身,接连领军获得多场大胜,更是因功而平步青云,一跃称为大齐八位上柱国之一。
其中的种种心酸,不言而喻,但是所有的这一切,在现在完全都成了泡影,先是独子早已病逝,让他尝尽了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种种凄苦,幸好还留下一个孙子,也算是让他有些慰藉,捧在手里怕甩了,含在口里怕化了,但是没想到,这位老人七十多年来的所有经历与付出,在童玉死亡之后,几乎全都称为了镜花水月,好像全都失去了意义。
作为自己唯一的孙子和仅剩的后人,童玉承载了童贯太多的期望,但是现在,全完了!
“到底是谁!”许久之后,童贯才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满头的银发凌乱的在脑后飘荡着,眼神有些散乱,头上的每一道皱纹,此时仿佛都蕴含着狂暴,他就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一般,大声的吼道,喊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被内心的愤怒所充满。
“回……老相公!衙内他今天只是说去教训一下澹台家的那位白官人,就带了三四十个人出去,只是早上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后来等我们得到开封府传来的消息赶过去的时候,衙内他……他已经去了!”童府的管家,也是府上的老人了,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童贯如此的愤怒,所以他也是有些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这才是童贯,这段时间随着他渐渐的不再过多的过问政事,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这位老将军曾经带着数十万大军,硬生生的将西夏打的半残,可谓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就算是现在已经老的快不中用了,但是只要嘴里还有獠牙,就算是再老的狮子,也一样咬死人。
“澹台家?白官人?”童贯慢慢的咀嚼着管家话中的两个名字,他忽然记起来,好像今天澹台家的那个小姑娘过来找过他,希望他能够调解自己的小孙子与她家官人之间的摩擦,当时他虽然一口答应了,但却并未放在心上,这样想来,要是当时自己能够快些过去的话,自己的孙儿也就不会……
“这么说,玉儿的死,是澹台家的那个赘婿所为吗?”童贯自然也是听说过澹台龙舞嫁给一个青楼小厮的事情,虽然名义上是嫁,但是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白清就不过是一个赘婿而已。
“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是应该有很大的可能!”那个管家支支吾吾的猜测道。
“哼,澹台家!”童贯冷哼一声,然后慢慢的走到武器架前,抚摸着上面悬挂着的大刀和一身盔甲,他内心只是稍稍后悔了一下,便将所有的责任,全都在心里推在了对方的身上,也只有这样,这个老人的余生在不会在内心的自责当中度过。
“来人,上甲!”童贯大吼一声,听到之后,那些下人们不敢怠慢,赶紧从武器架子上将那盔甲取下来,与童贯穿戴上,童贯穿上那身熟悉的盔甲,仿佛又置身于杀声漫天的战场之上,整个人好像又年轻了不少,一股骇人的杀气从他那具年迈的身体当中迸发出来。
童贯一挥手,有几个下人将地上童玉的尸体抬起来,抬到童贯的面前,童贯低下头,爱怜的看着自己那死去的孙儿,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庞,将那双圆睁的眼睛阖上,喃喃的说道:“好玉儿,你在这里等着祖父,祖父我现在就去澹台家,给你讨回个公道,不把那个赘婿碎尸万段,祖父决不罢休!”
他恋恋不舍的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子,然后挥挥手:“去,订一副上好的棺材,给我把玉儿入殓吧!”
等到童玉的尸体被人抬着离开,这位迟暮老人才狠狠的将眼中那浑浊的泪水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杀意。
“牵马,随我杀上澹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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