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阿暖,我们玉儿好心来看你,你这是什么眼神?”
眼神?
阿暖心一惊,虽然看不见,却也知道自己的眼里肯定有仇恨,这般沉不住气,着实要不得。
“玉儿,我就说别来看她吧,她就是个白眼狼,根本不领情的,枉费你还特别去老夫人那跪着帮她求了情,要我说,就该让她去抄经,抄到死才好呢。”
“四姐姐,你不要这样说,玉儿……玉儿求情,又不是为了七妹妹感激我。”说完,那温如玉又转向了阿暖,声音带着呜咽道:“七妹妹,我知道你是还记恨寿礼的事情,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那双双小姐会……”
温如玉欲言又止,泪珠滚落,立刻引来其他人的打抱不平。“玉儿姐姐莫要自责,这事情谁又能猜到,何况这福禄玉如意的钱,还是玉儿你的,要是你慷慨解囊,她温如初怕是连身行头都没有,哪里还有钱置办什么贺礼,要是她再因此怨你,那真是好不讲道理。”
“对呀,玉儿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才会一直被她欺负地死死的。”
“就是就是,玉儿真是太善良了。”
善良?
她温如玉会善良?
等你们一个个被她推出去换取前程的时候,就知道她到底有多‘善良’了。
听着这些叽叽喳喳的声音,阿暖其实不是特别能够确定她们各自的身份,但也大概猜出了一些,比如一开始说话的是侯府的四小姐温如颜,十一岁的年纪,其父是宣平侯府的二爷,在朝中翰林院担任闲职,手中虽无实权,却也有些声望。
相较之下,她的娘亲则是大有来头,乃是已逝长公主之女,单单只是这一条,就足够她在这宣平侯府横着走,温如玉特别将她拉来一起‘探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至于其他人,应该也是这侯府中的嫡女庶女们,但具体是谁,单从声音上分辨,阿暖还真一时间难以对上号。
再想到刚才温如玉所说的“什么这府上谁能比不得七妹妹三分颜色”,阿暖心里只剩下冷笑,这不是在给她拉仇恨吗?
但凡女人,便是嘴上不说,又有哪个不是自负好颜色,被一个市井小民养的野丫头给压到连三分颜色都不剩下,谁又甘心?这可不是什么高手段,对付一群养在深闺的丫头片子,却也是足够的,当然,对付前世的自己,更是绰绰有余。
因为前世的自己,还真就着了这温如玉的道,不但大吵大闹到最后,还拿了东西砸破了温如颜的头,结果被老夫人又是一番教训禁足。
原本受伤博来的一些同情,也转眼被消耗殆尽,那老夫人更是找来了管教嬷嬷来教她规矩。
记得那管教嬷嬷有一根特制的藤条,打在身上并不会留下明显的印记,却十分疼痛,让她吃了不少的苦头,偏偏还无法与旁人说与此事。
然而,此时的阿暖,又岂会是前世的阿暖?
所以阿暖调整了一下坐姿,细声细语地开口道了一句:“六姐姐,是你吗?阿暖瞧不见,也怕是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