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那单活计的人真的在铁笼内的话,五人中最没有嫌疑的自然是之前远在天津的狼枪,相反,最有嫌疑的人,便是这位冷冰冰的沈姓女子了。
听到四人谈论起那个惹来麻烦的接活人,沈飞鸿却是面不改色,狼枪他们齐刷刷的盯着自己看,她也是一不答话二不吭声,只是闭着眼,好像周遭发生的事与自己全无干系一般。
见她半天没点回应,四个大老爷们也觉得没什么劲,陈疯子领头,重新将话题转移到了狼枪身上。
“哎,我说你这往外地跑一趟,咋把自己整成这个熊样?”陈疯子打量着狼枪侧脸还未消去的淤青,忍着笑道。
一旁老谭也惊异道:“我才发现,你这让人揍得不轻呀。”
陈疯子一屁股坐到狼枪身边,一脸期待的道:“来,跟哥几个说说,让谁打成这样的。”
狼枪道:“没谁,就上外边跟水师的人干了一架。”
“水师?当兵的水师?”陈疯子一脸震惊。
狼枪道:“那可不咋的,我一个打一百多个。”
“你可拉倒吧,你也就吹牛能顶一百个。”陈疯子立刻换上了一副面容,不相信的道。
一旁刘勇突然问道:“你自己回来的?”
狼枪道:“不是啊,二呆马四都跟我一块回来了。”
“他们人呢?没跟你一起被抓吧?”陈疯子和老谭突然凑了上来。
狼枪道:“没有,我之前跟他们分头办的事。”
老谭急忙问道:“他们还在集市?”
狼枪点头道:“在。”他自然知道三人此时在想什么,自己离奇失踪,二呆马四定然会察觉到,以他们俩的心思本事,也许能找到这里也说不定。
“说了半天,你们几个的手下呢?”狼枪突然问道。
闻言,三人脸色齐齐变得难看起来,一个个瞧着狼枪的模样,就像是瞧着别家孩子吃糖的穷小子一般。
“这年头好帮手多难找啊。”老谭感慨一声。
陈疯子接话道:“你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运气那么好有二呆那样的高手跟着?”
狼枪道:“不是……我认识你们这么多年,你们咋地连个小弟都没有吗?”
“没本事的小弟养着有屁用。”陈疯子道:“除了黄麻子有家有业的,你见谁出门在外身边跟着一大帮人的?再说,干咱们这行的,光人多没用。”
“说的是啊。”老谭道:“小子,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像二呆那种实力的剑客,放在镖局那都是当大爷供着的,我就想不明白,你一天天穷的叮当响,他怎么就一门心思跟着你呢?”
狼枪顿时把脖子扬到了天上,傲气道:“那你不看看咱狼爷是啥人,我告诉你老谭,我就是晚出生几年,我要跟戚继光他们一辈人,那就没有啥戚家军了,到时候那就得叫狼家军。”
“你可要点脸吧。”刘勇无奈一声,狼枪那副得意忘形的模样他都没眼看了。
狼枪却是真真正正的得意忘形起来,往铁笼前一靠,自信满满的道:“等着吧,我那俩手下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把咱哥几个弄出去。”
话音刚落,就听铁笼外又是嘎吱一声,强光照的四人睁不开眼,两只手齐齐挡在额头前,方才能隐约看到进来的人影。
脚步声中,夹杂着一阵异响,好像木轱辘转动的声音一般。
听着那声音,陈疯子率先开口,道:“得,又是哪位大哥被擒进来了?”
木板车被四名蒙面女子推近,铁笼门咣当一声打开,数把匕首抵在门口,防范着狼枪他们的同时,将木板车上的人卸了进去。
“这又是谁啊?没见过。”四人急忙凑上去。
“刘勇你认识吗?”
“我也没什么印象。”
“狼枪?”
“狼枪?问你话呢,认识这小子吗?”
众人的声音再次回响在耳畔,狼枪听在心里,却一万个不愿意回答他们的话。
躺在地上的,赫然是刚刚被他吹上了天的两个手下之一,马四。
狼枪的脸火辣辣的疼,自己前脚刚吹完牛皮,回头就被牛粪砸了头,这打脸的速度未免太快了。
“哎,兄弟,醒醒。”老谭晃了晃马四的肩膀,后者于一阵恍惚间猛地睁开眼,身下一滚,人已经来到三步之外,双手放于腰间,一脸警惕的看着周围。
“兄弟别紧张,自己人。”老谭小心劝道。
马四的目光在三人脸上一一扫过,直到看见狼枪,心底的戒备方才消散。而这时他才发现,放在腰间的双手空无一物,低头望去,传家之宝的双刀已然没了踪迹。
“兄弟,怎么称呼啊?”不知马四身份的三人轻声问道。
马四却是没理会他们,抬头凝视着狼枪,一字一顿的道:“你他妈又惹着谁了?”
三人微微一愣,顺着马四的目光望去,就见狼枪满脸的尴尬。
“天地良心,这回这事真是跟我一丁点关系都没有。”狼枪解释一句,随即问道:“你不是追那小偷去了吗?咋也被整进来了?”
“中计了。”马四叹气道,想他当了八年官差练出一副毒辣的眼力,什么风吹草动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这双眼睛,可千算万算,没算到今天竟然会在一群女人手里翻了船。
听着二人对话,刘勇三人也明白狼枪和马四关系不一般。刚要发问,却被狼枪呜呜嚷嚷的敷衍过去,拉着三人把刚才说过的话跟马四又说了一遍。五人的声音传到一旁的沈飞鸿耳朵里,化作一团嗡嗡作响的苍蝇,烦的冰美人都皱起了眉,探出手指堵住了耳朵。
铁笼内,五个脑袋凑成一团,思绪着一个相同的问题。
“现在怎么办?”
对刘勇、老谭和陈疯子来说,这个问题着实严峻。但对狼枪和马四来说,这个问题还没严峻到那个份上。在外面,还有一根救命稻草可以指望。
“二呆,你可千万争点气啊,大哥这脸能不能保住就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