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就是在那时留下的。
但我们还是挤进了人群,拦住了下葬的棺木,并且,我亲自在女尸指甲那里刮出了碎肉屑获得了凶手的DNA,然后我们再用全村成年男性的DNA去进行对比,找到了奸、、杀死者的凶手,将他抓了起来。”
“很勇敢。”梁川说道。
“不,我并不觉得自己勇敢,因为我当时怕得要命,同时我也思索了很久,为什么我们在做正确的事情时,这么的艰难。
我一直以为,以后这种事不会再变成之前那种样子,我们会在改变,人也在改变,社会也在改变。
但我今天忽然发现,八年了,其实,还一样。”
王晋晔深吸一口气,他的眼眶里甚至有些许晶莹在闪烁。
吴大海说这家伙“脑子有病”,喜欢待在停尸间和他解剖检查的尸体聊天,但这其实意味着他还是一个很纯粹的人,一个纯粹的人,总是容易情感流露。
“我变了。”王晋晔抿了抿嘴唇,“我结婚了,也升职了,我也有自己小孩了,但我发现,自己比当初更不如了。”
梁川听懂他的意思了,摘下手套,伸手在这位法医肩膀上拍了拍,没再说什么,而是直接走了出去。
外面,风有点大了,这里又不是城市,所以分外冷,而且现在已经是深夜时分。
吴大海打完了电话,也走出来,站在梁川身边。
“死者亲属正在从贵阳赶过来。”
“大海。”
“嗯?”
“陪我走走吧。”
吴大海点点头,跟着梁川一起向前走去。
“想开点,最起码,我们能有希望抓到真正的凶手。”吴大海安慰道。
真正的凶手自然是最后杀死那个女大学生的人,至于这个村子的其他人,吴大海没说。
“呵。”梁川笑了笑,还是继续地往前走着,没说什么。
“川儿,我发现你变了。”
走了许久,吴大海忽然开口道,
“变得比我以前认识的你,要纯粹得多了,说句不害臊的话,之前遇到的那几个案子,有时候其实我心里早就麻木了,但我能感觉出来,你很在乎,很在意。而且,你在意的不是破案,不是其他因素,你在可怜死者。”
“那是因为,他们值得可怜。”梁川转过头,看着吴大海,“大海,死亡,真的不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呵呵,死当然不好啦。”吴大海没理会梁川话语中的深意。
“你困了么,大海?”梁川又问道。
“办案呢,哪能困啊。”
“坐坐吧。”梁川在台阶上坐了下来,吴大海也跟着一起坐了下来。
“大海,现在困么?”梁川又问道。
“啥?”吴大海有些不明所以。
“我说你困了。”梁川轻轻地说道。
“对,我困了,好困啊…………”
吴大海打了个呵欠,然后整个人就靠着台阶的栏杆,打起了盹儿。
催眠一个完全对你没有防备的人,对于梁川来说,根本没有难度。
随后,梁川伸手,从吴大海身上取下了一件东西,然后径直走向了前面的那栋二层楼。
没记错的话,
之前抱着那个拿枪小孩的妇人,就是回的这个家。
“咚咚咚…………”
梁川敲门。
“谁啊?”
侧房的门被打开了,露出了一个中年男人的脸,他看了看梁川,见梁川面生,他也清楚今晚来到村里面生的人都是什么身份。
“警察同志,怎么了?”
“有些事儿,找你家聊聊。”梁川记得这个男人的声音,在画面中,他夸自己儿子很有本事。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这么晚了。”男人作势就要关门。
但下一刻,他停住了自己要关门的动作,因为一把枪,抵在了他的脑门上。
梁川手里的枪,是刚刚从吴大海那里拿来的。
他可以有其他的选择去获得自己想要知道的讯息和线索,更委婉,也更有效,
但梁川觉得那种方式,
在现在来说,没那么的痛快。
他很不爽,
非常不爽,
所以这个时候,他想来点简单粗暴的方式。
自己不是人啊,是个鬼啊,
做个鬼还憋憋屈屈的,
有劲么?
枪口往前顶,男子下意识地后退,放梁川进了屋子。
屋子里亮着灯,
妇人正在给自己儿子洗脚,他们这家子是正准备歇息了。
当梁川手里拿着枪进来时,
妇人先是一愣,然后当即大喊大叫道:
“怎么了,警察拿枪吓唬老百姓啊,有枪了不起啊,有枪就威风啊,我告诉你,老娘不吃你这一套!
想玩刑讯逼供么,信不信老娘现在就出去喊人,去公安局,去政府告状!
老娘倒要看看,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女人很泼辣,也很凶悍,同时,她的话语也让被枪口抵着脑门的男人变得没那么紧张了,男人也当即道:
“我又没杀人,你凭什么拿枪对着我,警察也是得守规矩的!”
梁川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另一只手指着天,道:
“我可以发誓,我不是警察,我如果是警察,我不得好死。”
话音刚落,
刚刚还无比凶悍的女人当即瘫坐了下来,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而被枪口指着脑门的男子也慢慢地举起了双手,吓得在哆嗦。
“嘿嘿………你们之前不怕我,是觉得我是警察,所以我得守法,得守规矩,所以哪怕拿出了枪,也只是吓吓你们。你们不怕,真的一点都不怕。
现在你们知道我不是警察了,反而怕我了,怕我真的扣动了扳机,怕再在我面前大喊大叫跟我讲什么法律规章会刺激到我,然后一气之下,我把你们全家杀光。
你们,
可真是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