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是我

    小女鬼就站在她的身边。

    “谢......”

    它抓了抓裙角，昂起苍白的小脸，努力把字咬清楚，“谢你......帮我保......护他。”

    苏千殷看着它满脸的泪痕，眸子不由得一软。

    “毕司珏，现在可以把枪放下了吗？”

    她重新看向对面。

    毕司珏微微蹙眉，对视上她那双柔和清明的眸子，神色有些复杂。

    “不要。”

    他的嘴巴就像吞了一座冰山，声音还是那般冷漠生硬，“在找出那条项链的主人之前，我是不会放下枪的。”

    苏千殷并没有因为他的冷脸而打退堂鼓：“那找出来之后呢？你就要开枪打死他吗？”

    她说得很轻巧，周围的人面色却又开始崩溃起来。

    是啊。

    警察来了又怎么样。

    毕司珏如果要打死他们，还是跟踩死几只蚂蚁一样容易。

    “别管我杀不杀人，你先把项链的主人给我找出来再说，不然我下一个杀的就是你。”

    他伸手把额前的刘海扯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去理会旁边那些人哀求的目光。

    然而他那把猎枪下垂的枪口，早就出卖了他对她的纵容。

    “毕司珏，能不能别逞强？我看得出来你并不想杀我。”

    苏千殷无奈地笑了笑，刚想继续说点什么，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清扬的声音。

    “是我。”

    孙妙咬了咬唇，像是坚定了什么一般，声音有些发僵，又有些执着。

    “是我。”

    她没头没尾地重复了一遍，把脸抬起来时，眼眶里寄出的泪水已经没过了她的鼻梁。

    苏千殷登时收起笑容，眉头皱了皱，有种不敢去细想的预感：“什么是你？”

    “那条......”

    孙妙垂头把脸埋在掌心，唇角颤了又颤，语气低到不行。

    “项链......”

    她越说越小心，哽咽声挤着指缝出来，几乎要被空气融碎，“是我的......”

    苏千殷瞳孔瞬间放大。

    毕司珏的脸色也在这时候变了。

    他绕开苏千殷，猎枪不知何时抬了起来，整个人如同站在针毯上，浑身散发着冰冷可怕的戾气。

    “说清楚。”

    他面无人色，声音如坠冰窑，但这已经是他当下最冷静的反应了。

    “妙妙！”

    孙赫景眼神一紧，连忙走到她跟前毫不迟疑地挡着她，试图将她跟那个持枪者的视线完全断绝开。

    然而没用。

    因为孙妙伸手推开了。

    “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她勉强稳住语气，不让声音颤抖，只是脸色怎么也控制不住苍白，“我认得它......如果我没有记错，它应该是我十二岁的生日礼物......”

    “我不要听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毕司珏猛地举起猎枪，眼睛疯直地盯着孙妙。

    “我只想知道如果这条项链真的是你的，那我姐姐呢？她为什么会有你的项链？是不是你把她退下了河？是不是你害死了她——”

    他怒吼一声，神情是之前都没有过的扭曲恐怖。

    大厅里的人看见他的枪口又横起来后，脸色霎时变白，全都蹲回原地，脑袋抱得比上一次还要紧。

    苏千殷神情一重，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前几步，跟着孙赫景来到孙妙身侧。

    “毕司珏，别这样！”

    她发现事态已经严重失去控制了。

    毕司珏刚才举枪的时候，她读懂了他的眼神。

    没有犹豫，没有怜悯。

    那是已经做好去地狱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