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是没给她送过红螺炭,在她这儿得了个冷脸以后就不送了。
只有程淮之,得势以后每日都送来两斤红螺炭,她推诿或者冷脸,也当没瞧见,只是挑眉让祈春抱进去,半是威胁半是诱哄地说,“娘娘,您就别与我置气了,您犟不过我的,别冷坏了您的玉体。”
她气的倒仰,说了句狠话,“你以前还是个薄面公子郎,现在怎么学的油嘴滑舌的?”
他眼眸一缩,似一颗石子哐地砸进了深不见底的寒潭,不冷不淡地说:“太后娘娘,臣现在可是奴才。不是什么公子郎。”
羞惭一时间爬满了魏杏瑛的心头,垂眼正要解释什么,对方又揭过这茬,笑盈盈地端来一碗降火的莲子羹,挖了一勺,插科打诨地要喂她“娘娘,太医说你内经燥热,我给您煲了羹,您喝一口吧。”
她看着他如白玉的面,似点漆的眼,讲究的站姿,以及体面的绯红朝服,回廊里的凉风卷进来,他的袍裾都一动不动。
他一直都是那样孤零零地站着,像青山松石,永远也不会被打倒,即使被诋毁被轻视,也不会在人前袒露丁点儿脆弱。
是了,这还是她的公子郎,程淮之,傲骨只是被他短暂地压在了机锋圆滑的姿态里。
即还是故人,那他所谓在外的威名就只是虚名,在她眼里,还是那个十六几的大猫装虎,对着别人发狠也断不会欺了她去。
想到这儿,魏杏瑛平静了下来,拔掉了老气的银簪,道,“淮之,一会你到榻上睡。”
程淮之虽也为刚才的事羞窘不已,却从善如流地站到了她一侧,能伺候她就寝是他的荣幸,左不过他是内廷的奴才,伺候人是他的本分。一会给她送上榻以后他就靠窗眯一会好了,左不过还有三个时辰就到点了,待他回提督府再补觉。
程淮之正拿起一把木梳要给她理发,甫一听到,手抖了一下,差点没拿稳掉地上,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娘娘,您说什么。”
魏杏瑛奇怪地瞧他一眼,适才逼上来的不是他似的,现今又一副扭捏害羞样儿,当上守礼君子了?
她不理他,净了面,解了衣裳,穿着件中衣,就进了寝被,理所当然地冲着他道,“我困了,你快点啊。你又不能对我怎么样。”
程淮之抿了下唇,侧脸绷得死紧,她对他不设防当然是极好的,可谁说,宦官就绝对无害了?
前几日还有番子来报,有个司礼监的随堂把青楼女姑娘糟蹋地不成样,那玉势插在体内拔不出来,肚子都被捅破了。他连夜吩咐番子乱棍打死,才没传进永德帝耳根儿里。宦官虽说不能人道,可花样多得很。
他气地腮帮子都鼓紧了,发誓要给这个不知世间险恶的小太后一点惩罚,让她以后得对人保持一点警惕,他径直来到榻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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