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杏瑛再是个面人,这时也有股无名火窜了出来,她的手用力掐住指尖,冷了脸生硬地说,“太上皇,今儿个臣妾不爽利,正好到小日子了,等下回待我好了,我再来伺候您。”
永寿宫静了片刻,魏杏瑛却早已后背冷汗津津了,像等待审判似的等着对方回应。
太上皇费劲地翻过身,眼睛死死瞪着她,手脚向上飞舞着,像一个在海滩上搁浅后扑腾的鱼。
这可给冯守吓一跳,急忙扶住他,问道:“太上皇,您怎么了,您别激动啊,有什么事儿您说啊?您别吓老奴啊。”
太上皇翕动着唇,像被硬物卡住嗓子似的,过了一会儿,才说出来:“卫…太妃,卫太妃,侍寝,月事?巧巧啊?”
冯守给太上皇顺着气,表情有些尴尬,他跟着太上皇这么久,当然知道太上皇和卫太妃年轻时的那点事了。这太后和以前的卫太妃用的借口一样,一到侍寝就说来月事,可那为太妃背靠卫家,太上皇只能按下这口气,结果今天,连一个家世一般的小小冲喜太后也敢应付太上皇,简直是罪无可恕。
冯守用手帕掖了下太上皇嘴边流出的涎液,低低看了一眼还匍匐着的太后颅顶,候在一侧等着太上皇下令惩处这胆大包天的小太后。
靠近槅扇门的烛台烛火摇曳,魏杏瑛紧抿住唇,知道太上皇这是不信,握住袖下藏着的匕首,正准备给自己来上一刀时,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直到宫门外传来清冷冷又守礼的嗓音,“老祖宗,臣,程淮之,来给您送
药。”
冯守眼睛一眯,俯身请示过太上皇,才去给程都督拉门。
魏杏瑛紧紧盯着地面上栽绒三彩万寿山景地毯,额头细汗密布,有种死到临头的恐慌感,猛地听到那耳熟的嗓音,像有了主心骨儿似的,脊背立时放松了下来,袖口紧握着刀的手也卸了力。
冯守弓着腰给程淮之拉开了槅扇门,笑容谄媚道:“督公怎有空儿过来,听说您最近司礼监和镇抚司来回跑,还挂念着太上皇他老人家,简直是我们做下属的模范啊!按您早前的吩咐,太上皇这边儿我自是用心侍奉着,不敢怠慢。”
他一个大内总管,再是在小太监们堆里作威作福,都及不上这位手上有实权的督公,人家可是永德帝面前的红人儿,司礼监的一把手,连锦衣卫都屈居与他之下,在朝堂上与内阁大臣同议朝政。
哪个小太监不把进司礼监当随堂当成奋斗目标?他冯守,虽说在太上皇身边得脸儿,但一旦他老人家殡了,他不得另找个靠山,因此他习惯性给程淮之卖个好,万一得个提拔栽培之类的,可就后生无忧了。
程淮之穿朱红朝服,带乌纱描金曲角帽,穿直靴,初春凉寒,似是随意裹了件银狐轻裘,领处镶了一圈狐毛出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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