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放到我掌心,突然道:“明天我就回老家了!”
她身子一震,脱口而出道:“那楚楚怎么办?”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话,道:“这房子我不租了,你再转租给别人吧!”
“你交了一月的房租……才住几天……不是很亏吗?”
顿了顿,又道:“我给你留着吧……你什么时候来R市,也有个地方落脚。”
我摇了摇头坚定地道:“我以后准备在老家发展,不会再来了。”
她咬着嘴唇,终于什么话也没有说,我受不了这样的压抑道:“你租给别人吧!”
她突然爆发了道:“我爱租不租,碍你什么事了……滚……”
说完,又像个化石般看向海面,不再理我。
我不知道,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对我发火,只好讪讪地离开。
我来到杏花雨酒吧。
一进门就看到杏子玉拿着拖把在拖地。
我一脸“看不懂”地盯着他道:“你孙子吃错药了——这不是抢别人饭碗吗?”
杏子玉擦了一把汗道:“小兰请假了——晚上才回来——你小子怎么来了?”
说着,一面把把拖把冲洗后放到架子上让它自然控干,一面示意我坐到门前的遮阳伞下。
“怎么没见老板娘啊?”
“双月她参加一个进京选送的节目,已经出差一星期了。”
“那你们的婚礼呢,准备什么时候举行,我可是等着你的请贴呢?”
杏子玉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要说还是你小子下手快啊——昨天在婚礼上可闹翻了天,都上了《R市日报》头版头条,你现在大小也算是个新闻人物了。”
说着,从格子里取出今天的报纸递给我,果然醒目的标题是《强强联姻,伴郎抢新娘;豪门婚宴,血溅华堂》,下面的配图正是楚楚拉着我的手,用带血的刀大杀四方的情景。
“真够八卦的……那些记者都去狗仔队当卧底了吗?”
杏子玉却似乎没有在意我的调侃道:“对了,楚楚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我们分手了。”
“分手了……为什么……昨天她那么果决地与家庭断绝一切关系……这反转来得也太快了吧?”
“一言难尽。”
过了一会,又道,“对了,楚家现在怎么样?天舒集团倒了吗?苏家有没有给他们注资?”
“这么一闹,苏家的脸都丢尽了,苏阔海这个老滑头,悔恨都来不及,怎么还会注资苏家……不过,也奇怪了,楚家也并没有倒。”
正说着,王成杰从外面溜溜达达进来了,见我在这里,吃惊地看着我。
我却先一步对他说,“你怎么来了,这时候你们这些高层不是应该忙着危机公关的吗?”
王成杰一脸落魄地道:“树倒猢狲散——这不听说酒吧正缺人,我又捡起老本行了。”
看他说得如此诚恳,不像是假话,道:“你小子能屈能伸——是个大材。”
王成杰却一脸无奈,道:“你丫这个点了,还不去不上班,这是要自绝于党国啊?”
“我要回老家了。”
“为什么啊?楚楚怎么办?”
“分手呗。”
王成杰用“恨不得吃了我”的语气道:“你可劲作吧,有你小子后悔的时候——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过了一会,又道:“你还没领毕业证吧?”
“先回去找个临时工……只要放低姿态,总能找到饭吃的……”
“你小子这是参透了。”
正说着,东方雨那辆奔驰商务车就停在了酒吧门口,随后一个人走了过来。
我左瞅右瞅,夸张地道:“林芳菲——我那好嫂子呢?”
“分了。”
东方雨有气无力地道。
“为什么分啊?”
“嫌我无能……给不了你和楚楚那样惊天地泣鬼神的凄美爱情。”
东方雨一副落魄状。
杏子玉拍了我一下,道:“搞艺术的都这屌样子,信他个鬼——”
又转头对东方雨道:“东方大侠,这是你们第几次分手啊?”
“一百八十七次。”
“天天玩这个梗不累吗?”
“唉……定好的剧本,要改——制片人不同意——”
我无心听他们斗口,突然道:“我明天就要回老家了……海逸星以后就让林芳菲多照顾一下……她一个女孩子孤苦零丁的……”
“怎么你和楚楚闹矛盾了?”
“分了。”
东方雨并没有表示出特别的惊讶,道:“听我老哥一句,我感觉你根本就不该走。你不认为在R市还有值得你牵挂的人吗?”
我知道,他说的是海逸星,我忽然发现原来自己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她;可是我为什么不关心楚楚是怎么过的,昨晚离开我后,她会有多难过;可能本能地认为她还有父母可以依靠,而在我印象中,海逸星就是无依无靠的。
看我不说话,杏子玉突然道:“我感觉你和楚楚还有戏,她拿刀子抵在脖子上的架势可不像是装的。”
“算了,都翻篇了。”
……
我又回了公司一趟,主要是拿简单的个人用品,到人事部找冯娟辞了职,我也知道一共也没有多少工资,可冯娟给西门环请示后,给我特批了五千块钱,非说他的发明专利我也是出了力的,我知道这是碍于张老师的面子,对他们这些行走在浪尖上的风云人物来说,有时候人情比金钱更重要。
我不好拂他的意,便慨然接受了,就当他是扶贫捐款吧。
我买了去家乡D城的火车票,看了看时间,距离发车还有两个小时。
坐在广场上等车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似的,便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
电话那头,响起了海逸星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我是江余愁。”
“我知道。”
她的语气一贯的冷淡,降至冰点的电话氛围使我不知道如何尬聊下去。
正在我决定要不要挂断电话时,海逸星却突然破天荒地问道:“蜜月度得愉快吗?”
“分手了!”
“刚洞房花烛夜就分了!?”
“没有。”
不知道,在她听来,是没有洞房花烛夜,还是没有分手,我也不愿意解释。
她却仍然保持着很好的兴致道:“为什么给我打这个电话?”
“我要回老家了,两个小时后的火车,特意给你告个别。”
“你有必要强调‘特意’吗?”
我很不喜欢她钻字眼,又接着道:“那幢房子,我拍卖来的,再拍卖给你吧……只有你一个人参加的拍卖会——你一喊底价我就落槌。”
“你签的拍卖合同上又加了一条——不许拍卖!”
“你怎么随便加?”
“这是你签过字的。”
我知道斗嘴斗不过她,无所谓道:“算了,无偿赠予给你吧!”
“不可赠予!”
她的固执让我莫名地很恼怒,突然加大声音道:“让你免费住行了吧——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电话那端好长时间没有动静,我以为电话已经挂断时,海逸星的声音又响起来,却是鲜有的陪着小心道:“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没有。”
顿了一下,我又道:“我上网查了一下,你给我买的手机,将近五千元……我刚领了工资,我留给杏子玉了……你有空去给他要吧!”
“这么着急和我撇清关系吗?”
“也不是……只是想分别时我们能两不相欠……我不想离开了,还有债务没有还……”
这原本十分迁强的理由,海逸星却似乎接受了,语气缓和地道:“你们为什么分手?”
我不想说是因为她,便敷衍道:“性格不合呗。”
海逸星却似乎要穷追到底,“怎么性格不合?”
“不合就是不合!”
我忽然感觉压抑得难受,一下子挂断了电话,我不知道如何和她说“再见”两个字,简单粗暴点反而觉得更有效。